“谢谢,”她一喜,翻开烟盒,“你抽吗?下午买的三明治……还吃吗?”
“不了,你先去洗澡吧,包里有你的衣服。”
介舒闻言疑惑地拉开手提包拉链,熟悉的内衣裤随即赫然映入她眼帘。
她顿时双颊发烫,但这种窘迫的情绪只持续了十来秒,她很快就意识到俞庄嵁必然已见识过自己的贴身衣物,毫无必要忸怩,便调试着进入了一种破罐破摔的心理模式。这堆衣物中并没有她的外衣,于是她只能从中拿了另外一套他的运动装,坦荡地抱着衣服走进浴室。
令她惊讶的是,这明明是个久无人居的住所,设施竟然维护得如此良好,微烫的热水将身体里的凉意一扫而空,各类沐浴产品也是全新陈列,因浴室狭小热气易于保存,这一场澡洗得非常暖和。
身体干净温暖,她拉开门,心情愉悦道:“我好了。”
俞庄嵁正在圆形的窗边背对着她抽烟,听见声音也并不接嘴,掐了烟头便兀自走进浴室,还锁上了门。听见落锁的那清脆一声时,介舒莫名心生不满——像是谁要偷看他一样。她一边劝说着自己不要放在心上,一边拿起热水壶去厨房水池里接水。
等水开的间隙,她垂眼发现垃圾桶里除了一些擦过灰尘的脏纸巾外,还有几团渗着红色的布。强烈的凉意骤然蔓延开来,介舒这才意识到他进浴室时还穿着那件黑色风衣;前脚说不抽烟,后脚自己又点了烟;此前在加油站突如其来的消失也十分古怪;若不是因为他平时的肤色就很白,她必然还会早一步觉察刚才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而且浴室里的水声未免有些过于顺滑平静,完全没有被身体阻挡后的喷溅响动——就像是在空放水。她立刻冲到浴室门外敲门道:“你还好吗?”
回应她的只有奔涌的流水声。
“庄嵁?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先开门!”
她呼吸愈发急促,某些尘封已久的歉疚回忆被这扇紧闭的木门一点点唤醒。
“你是不是受伤了?”
“别吓我!到底怎么样了?”
她奋力转动拉拔着门把手,大脑瞬时间一片空白。
“你开开门!”
“你能听见吗?”
“小庄!你快开门!”
她迫使自己镇定下来,深呼吸着在屋内奔走寻找能把门砸开的工具,混乱间,随着门把手“啪嗒”向下扳动,门隙开了一道缝。介舒一个箭步推门而入,浴室内的景象倏然吓得她倒抽凉气。
狭小的空间里血腥味浓重,地上的人正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坐在墙边,一旁的黑色风衣似乎刚从洗手台上滑落,被地上的积水浸湿后,被稀释的血水便在白色地面上醒目地蔓延开来。
她遽然眼前发黑,呼吸困难:“伤在哪里?”
他脸色煞白,满头冷汗,眼睛无力地瞥向她,张了张嘴也没能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