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嘲讽道:“小四眼,你从哪儿学的这些,电视剧看多了?”
“书上看见的。”
“怪不得你近视。”
过了一阵,饭菜香味飘进隔间时,介舒又开始犯困,任凭介贯成怎么叫都不想起来。脚踝被一双湿乎乎的手推来推去,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谁,直接不耐烦地抬起脖子瞪过去。
庄嵁正踩在踏板上起劲地拍着她:“开饭了!你还不起来吗?”
“不吃不吃,我想睡觉,他们买得也太慢了,我都困了。”她缩了缩腿,避开他稚嫩的热手。
“起来吧!要吃了饭才能吃药!”
“你好烦啊!别吵我!晚点再说!”
呼唤声不断,她愤然踢腿,被脚底的冲撞感惊醒。她缓缓睁开眼,一时竟有些恍惚。昼夜不知何时再次交替,房间落入森然的昏暗,雨声止息,但窗外的林叶仍簌簌作响。
介舒抓着沙发靠背费力坐起,起身正想去浴室喝水,陡然被角落椅子上的身影吓得倒抽凉气。
俞庄嵁安定地撑头在扶手上,似乎已经保持这个姿势许久。
昏黄的灯光照亮他的半个身体,在墙面上落下黑影。
他下巴微昂,笑容中不乏嘲讽:“怎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找你吗?”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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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ke me happy, and I shall again be virtuous.” 弗兰肯斯坦的怪物向他的创造者恳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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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舒拖着链子挪步绕过沙发,在离俞庄嵁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没有人会注意到我消失,没有人会来找我,我也没什么值钱东西……所以你把我关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俞庄嵁撑着脑袋抬眼扫视她,视线最终停在那头乱发上:“我觉得很好玩。”
邋遢的囚徒沉默了一阵,表情空洞地吐出一句:“那也挺好。”
“怎么不吃点东西?你这么有气无力的,多没意思。”说着,他指了指地上的托盘。
介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盘里依旧是半生的肉,看起来已经放了很久,肉的浆液凝固,颜色褐黄。
她低下头,脸孔沉入垂发的阴影,幽灵般坐到托盘边,沉默地抓起肉块往嘴里塞。生肉的血腥味和调味料的涩味混在冰冷生硬的口感里,味同嚼蜡。她久未进食的胃肠收到刺激,像被猛然攥紧,令她忍不住想要干呕。可手上塞食的动作并未因此停下,她几乎不加咀嚼地强咽着。
眼前忽然落下阴影,俞庄嵁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慢点吃,这可是船长腰上的肉,细嫩,吃这么快能尝出味道吗?”
介舒抬起头,他垂眼笑着望她,敞开的长风衣展在身侧,神情假意真诚。
她被震惊挟带着冲进卫生间,本能使然地吐出了喉咙里的东西。
干净的水顿时被染成了赤褐色。她虚脱在浴缸边,双眼被生理性泪水模糊,混乱中只能看见他倚靠在门框上的黑色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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