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醉不知道贺山亭的生父是谁,然而贺山亭的母亲无疑是理性到残忍的,为了掩盖贺山亭的病不惜把年幼的儿子关在寂静的地下室。
哪怕不喜欢这个儿子依然把贺氏股权留给了贺山亭,只分给了许家殷实生活的资产,避免了死后的分权争斗。
他不觉得这样的人会生下有遗传病的孩子,但陈医生否认了后天的说法。
“会发病还是和遗传有关系,最常见的精神分裂症遗传因素占了八成,单基因遗传病中常染色体隐形遗传病最多见,父母双方不是患者却携带治病基因。”
宋醉听着陈医生的话皱了皱眉,如果不是他之前了解过精神疾病相关治疗,肯定会被混着医学词汇的话绕进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陈医生从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清楚医生比自己更专业没有贸然质疑,毕竟没有绝对的病例。
陈医生看出他的担忧安慰他:“你没必要有压力,那位自己都不在意了。”
可他在意。
他在意阿亭能不能恣意而活,他在意阿亭能不能长命百岁,虽然之前吐槽有人比公主还挑剔,他却希望对方真的活得像公主。
宋醉告别陈医生后到了学校,他没有去上流体力学课而是打了个电话:“老师点名的话帮我请个假。”
“用不着这么麻烦。”吴缜热情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点名的话我直接帮你答到。”
宋醉说了声谢谢。
那头的吴缜忍不住好奇问:“宋大学霸,您逃课是要去什么地方?”
“消声室。”
沪大有沪市唯一的消声室,论安静能与奥菲尔德实验室相媲美,全国各地慕名参观的人很多,去只能在工作日的上课时间去。
说完宋醉走到了消声室门口,在工作人员的要求下挂了手机,只听到吴缜没来得及问完的为什么。
他连包带手机存入了储物柜,当工作人员叫到他后他没有立即进去,垂下眼捏紧手才走进了消音室。
消音室是用三英尺厚的玻璃纤维材料建成的,为了隔绝外界的声音在外部铺了双层绝缘墙,甚至还有厚度达到两英尺的混凝土层,几乎可以消除外部所有声音。
他踏在消音室弹性垫层上,望着内部凸出的隔声层,如同置身在立体的迷宫里,周围没有任何外部的声音。
但这并不意味绝对的安静。
平时细微的声音格外清晰,他能听见自己的血液缓缓流经血管,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以为自己在慢慢死去。
这大概就是阿亭耳里的世界吧,无论有多安静永远有无法忽视的声音,脑子似乎因此嗡嗡响,像有持续的电流划过。
奥菲尔德实验室最高记录是四十五分钟,没人能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呆四十五分钟以上,宋醉只呆了半个小时就受不了。
阿亭却要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