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你在想什么?白问。他也改了行头,变成一个摩登的老爷,拄着根漂亮手杖。花花说:要能和你永远在一起就好了。白微笑道:真的这样想么?花花早就这样想过,但是不敢想,更不论讲出来,花花静默着,白说:花花,你会撒谎了。花花说:我没有撒谎,只是现在这样,我只是一抹鬼,说不定怎么的就没了,也只能给你解解闷子用了。白说:我还没说嫌你的。不过,要有机会,我把你复生,怎么样?花花说:真的?真的可以吗。白说:你愿意么?花花说:怎么复呢,白。白说:办法是有的,但是我怕你到时候就忘了你说的话了。白的脸是冷的,花花被他的脸色掣地不敢发一言了,白让她挽着他的手,俩人到集市去,好像又回了上海,但好像也不是,这里人说另一种话,也是轻挠挠的,花花在人群里装模作样用掖在胸口的帕子擦了擦什么也没有的鬓角,白看到了,刚要笑她,花花的帕子丢了,让一个人捡起来还她,一个时装的青年,花花说了声谢谢,转去看白,白的脸阴成了青的,比那厉鬼还可怕。花花说:你干嘛呀。白说:那男孩长得真漂亮,对于他,再老的凡人也是孩子,花花说:还好吧。白说:花花,你生前有没有喜欢的人?花花摇头,但低下去想。白温柔地问:“花儿,你心里有别人,是不是?”
花花很迷惑,忽然地,她心里略过一个影子,是早前白化出的那个傀儡少爷,把湿了的伞从她脚边拨到自己身上的那一个雪白的手势,她爱他?可是,那也是白变的,白先附在上面,然后,才是那个坏心的老爷……好似是这样,她没问过,那她算是爱白吗?花花如此思量着,入了白的眼,白就了然了,其实,连花花都不是爱他的。
白说:“等你复了生,你就要忘了我了。”
花花把刚才的思考放到一边,看着白俊美的脸,拈了一抹笑说:“那得看你对我好不好了。
白说:“你说的,好让我伤心呐。”
花花只笑,这是她向别处借来的胆子,她发现,白是真的痴了,也许是让那火烧的,把她当萍花仙来看。不过,她喜欢这样的假扮,因为萍花仙是被白爱的,所以白怎么也会惯着她,让她说些原来白花花不敢说的话,享些原来白花花享不到的福,她很高兴了,白如果一直痴下去,也是很好的。就算白清醒过来,也肯定没有脸面认他在她这里丢的人。花花单纯地笑着,没有看到身侧白始终阴沉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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