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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对我说了这些。”
樊肆低低的声音落下,在空寂的地牢内回旋,接着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岑冥翳像是怔怔了许久,最终才缓慢点头,说:“我知道了。”
樊肆便站起来,按住腰间放着的布条,往地牢外走去。
走出几步,樊肆却又停下,皱着眉头,回头问:“你为何......独独愿意将谢姑娘的下落告诉我?”
若只是为了换他这里的秘密,似乎也不太像。
光线蒙昧的囚牢中,岑冥翳似乎含糊地淡笑了一声。
那笑容中带着温和,倾慕,纵容和无奈。
“因为,她对你很满意。”
她对樊肆,比一开始对他要更满意。
他从来不是那个最优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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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苏杳镜的焦躁,系统很想出声安慰,却不得不用力忍住。
其实,它还有没告诉苏杳镜的事。
岑冥翳的精神力跟寻常人相比是无穷尽的,但他的身体机能不是。
当初系统看到岑冥翳的情绪数据条时,就感到十分不解。
这种级别的波动,长期超出安全值,这个人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奇迹。
现在系统已经明白了,岑冥翳之所以会有那样超高的情绪值,是因为他的大脑本就异于常人,可他终究只是肉体凡胎,只是凭靠多年的锻炼、常年的药物,以及年轻的体魄,才撑到现在。
只要断了药,他就随时都有可能面临死亡的威胁。
那种药,不治本,只能维持原状,而且很难制。
岑冥翳手里还剩下最后一颗,就在他的袖袋里。
樊肆走后,岑冥翳静静坐了一会儿,又拿出那颗药,捻在指间,好似在把玩。
药体朱红滚圆,这是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药。
吃下去,或许还能再让他撑十天半月。
有意义吗?
病入膏肓的人,会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而岑冥翳从十几岁后,几乎每一天都有这种感觉。
——马上就是极限,再抢一点,再抢一点。
这么多年,确实很累。
樊肆告诉他,谢菱只说了很简单的几句话。
她说,她不是这里的人,她想要离开。
原来,她也是被困在这里的。
是什么困住了她?
她每一次更换身份,都是因为死亡。
她为世子丧命,从大理寺卿府上离开遭袭,换了永昌伯的婚后病死,被锦衣卫押送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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