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是三皇子的婢女,这应当是没错的。
那她手里拿的药,又是做什么用的?
谢菱倏然想到了她砸碎的那个玉质小药瓶。
那时她乍然听闻了岑冥翳背着她以她作赌的事,又对岑冥翳颇有怀疑,想要趁机偷偷调查他,摔碎了那个小药瓶。
药瓶之中她曾仔细闻过,只辨出来几味常见的药,都是安神定心之用。
后来,她也留意过,却再也没在岑冥翳身上看见药瓶。
清儿手里的药,是给三皇子的?
和她砸碎的,可有关联么?
安神定心。
不寻常的通体高热。
但岑冥翳体格健壮,并无明显病灶。
谢菱目光微微凝住。
难道,那个药是用来……镇静的?
并非是躯体的毛病,而是,精神心智。
谢菱觉得自己的联想很荒诞,但,又并不是毫无根据。
她一直觉得岑冥翳在自己面前总像刻意戴着什么假面一般,伪装得温和好接近,但那双眼睛又时时暴露出贪婪直白的欲求。
从心理上分析,想要伪装自己的人,要么是有见不得人的阴谋,要么是对自己极度的不信任,总之,是充满矛盾的。
这么一想,若说那药真的不是什么普通安神丸,而是用来镇静精神用的,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谢菱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困倦,脑袋沉沉的。
她拨弄了下炭火,将火烧得更旺,换了寝衣卷着被子,睡了个午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得久了,梦里光怪陆离,醒来时,谢菱有些头疼。
她蜷在被窝里不想动弹,伸出一截手腕,在榻边摸着茶杯。
隔间外,窗棂吱呀作响。
谢菱忽地一顿。
她皱了皱眉,撑着身子爬起来,一个高大身影已经映在屏风上。
谢菱正要出声,那低低温醇的声音已从屏风后传来。
“是我。”
是岑冥翳。
谢菱放松了心神,她打了个哈欠,软软喊了声:“三殿下。”从被窝里爬起来,披上外衣。
屋里炭火烧得足,一时倒也不冷,谢菱揽着自己的手臂,正要走到屏风外面去。
“菱菱,外面冷,就不要出来了。”岑冥翳忽然出声,阻住了她,声音里有一丝紧绷。
“听说你今日受了风寒,好些了么?”
原是从十二公主那里得了信。
谢菱故意以抱怨口吻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不知为何,那引路的随从如此妄为,竟将我晾在冷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