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肆一顿:“怎么了,有哪里不妥当么?”
“没事……”谢菱扯出个笑容,“仅仅这件事,来贺喜的人已经太多太多,没想到樊肆你……樊都尉你也愿意浪费这个时间。”
樊肆神情微凝,淡淡苦笑道:“倒也没必要改换称呼,拉开距离。”
他拿出一个簿子递给谢菱,上面记载着许多人名,还有一些性格特征描述,甚至还有一些兴趣爱好。
“这是此次与你一同被选为‘瑞人’的名册,我知你在交际方面十分惫懒,大约去了宫中,与一群陌生人时时见面,定要不自在。便整理了这个簿子给你,多少方便些。”
“你整理的?”谢菱有点惊讶。
樊肆性情之中有他独有的孤高,懒得花费时间去做那些徒有其表的交际,和她很是类似。因此谢菱想不通,他怎么会去做这样的事。
她从樊肆手中接过簿子,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樊肆见她低垂着眉眼,唇瓣微微抿着,便大约猜到她又在纠结什么。
他走近一步,懒懒地笑了笑,眼神却很执着认真:“上回我同你说的,并非玩笑。但凡有机会,我就会不断尝试,直到你接受我为止。”
谢菱定在原地没有动。
倒也不是面对此情此景发懵不知如何处理,而是她不愿意叫樊肆有一点点的伤心。
樊肆一直以来以诚心待她,她对于每一个对自己诚恳的人,都唯愿能回报以同样的诚恳,不愿叫对方有一丝一毫的失望。
那么多年来,她没有发现樊肆的情意,已经是一种亏欠,樊肆重活一世还仍然对她付出许多,让谢菱有些负担不起了。
樊肆给的情谊太重,而因为她的无法接受,这份情谊显得更重。
她必须拒绝,却做不到敷衍。
她知道,樊肆值得一个最完整的答案。
“烟烟昨夜说着梦话,还在念起你的名字。”樊肆笑了笑,他容颜清冷,眼线微垂,声音却是带着暖意,“她同我说了,她也很愿意你来做她的母亲。”
樊肆说得直白,抬起双眼看着谢菱,目光直接、坦荡。
他瞒了六年,又在这新的一世里等了许多年,终于等到她,不可能再让任何隐瞒或遮挡出现在他们之间。
那无用的害羞,更是不必存在。
两人距离很近,樊肆执起谢菱的手,捧到面前,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谢菱倏地将手抽了回去。
樊肆手心空了,愣了一下,疏懒的神色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冰了一下,微微收敛。
“我不能。”谢菱郑重地重申,“樊肆,可能上次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对不起。我这里,没有你的机会。”
樊肆双眉沉沉地压着眼眸,好半晌,才竭力地笑了下。
他似乎想要再开口,但不管他要说什么,谢菱都提前打断了他。
“你知道我是楼云屏,没错,我确实是。可我同时还是谢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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