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匣直奔相熟的店,她果然眼光很好,一下子就挑了许多东西。
连沈又菊都咋舌:“你怎么买这么多?”
她还以为,玉匣是舍不得花钱的性子。
玉匣嘴快道:“银票拿在手里,是最不抵钱的了,又危险,还不如买些金银,回家藏起来,以后不论想换什么都可以。”
沈又菊蹙着眉,悄悄看了她一眼。
一枚小铜镜摆在桌上,玉匣对着镜子,试戴耳夹。
沈又菊和她站在一起,那掌柜的见了两人,就笑眯眯地说:“玉姑娘,原来你还有个姐姐,第一次见呢!你们长得真相像,都是大美人。”
玉匣动作一顿。
沈又菊也微微僵住,她下意识地看向镜中。
镜子里,玉匣为了照出耳垂,只照着半张脸,而沈又菊站得稍靠后些,露出了全脸。
这样并在一起看,就很明显能看出来,玉匣的嘴唇、下巴,脸颊弧度线条,都与沈又菊几乎一模一样。
沈又菊怔住,心中忽而过了一道闪电。
玉匣微微一愣后,又很快回神,挑了几样付账。
回去的路上,沈又菊一直沉默,差点走进路边水塘里。
玉匣拉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
沈又菊看向玉匣,面色有些古怪。
“玉姑娘,我忽然想起来……你第一次见我时,为何能一下子认出我?”
那日小院里突然来了很多人,沈又菊的打扮并不多么特别,玉匣却一下子就找到了她。
玉匣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实话实说道:“因为我曾经在沈大人的书桌里,见过好几次沈小姐的画像。”
沈又菊面色僵硬,后退了两步。
其实,沈瑞宇小时候把她悄悄当作仰慕对象的事,沈又菊知道。
女子总是在情感这方面比男子更细腻,也更成熟,沈又菊虽然大约知道沈瑞宇的心思,但并不像他那样,将此事看得多么严重。
她知道,这是少年人常常会有的错乱,并不奇怪。
而且,这毕竟是敏感之事,她不方便去教导沈瑞宇,也无法将此事告诉他人知晓。
只能慢慢引导,保持着自己作为长姐的威严和温和,既不失了风度,也保持着距离。
但是,若说她作为一个姐姐,被弟弟这样乖顺地黏着跟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成就感和自豪感,那是不可能的。
沈又菊的心思也很复杂,一方面,她知道自己要注意同瑞儿之间的距离,一方面,却又忍不住更加疼爱这个弟弟。
沈瑞宇是家中嫡子,身份自然尊贵。而她只是一介庶女,平时并不被谁看重,却偏偏有一个受宠的嫡子,这样珍视她,沈又菊很难不感动。
她本以为,以沈瑞宇的智慧和心性,不用多久,他自己便能从这样的混乱之中挣脱。
可有一次,沈又菊从旁人口中听说,沈瑞宇亲口对友人说他喜爱眉间有朱砂痣的女子,沈又菊当时脸色刷白。
如今,从玉匣口中听闻,沈瑞宇在书房里藏了她的画像,沈又菊又是心中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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