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约猜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耳根莫名烫了烫。
因为没有及时离开,沈瑞宇又似乎听到门里隐约传来换衣服的簌簌声,立刻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一般,快速离开。
玉匣倒是又很快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她看见石桌边,沈瑞宇坐姿笔挺地背对着她,还觉得奇怪。
手一伸,拿了一颗山楂放进嘴里,手肘搭在石桌上,探过身子去看他。
“你干嘛呢?”
她歪着脑袋,一边说话,含在嘴里的那颗小山楂就在她舌面上滚了一圈,红润的果实,映着粉嫩的舌尖,一闪而过。
沈瑞宇迅速地垂下眼,搭在膝盖上的手也不受控制地收紧。
快入冬了,小厨房做了羊肉锅子,就在院中烫得暖暖和和,软软乎乎,连路过的夜风都变得浓香腻人。
烫锅子吃对沈瑞宇来说是最好的,他吃得清淡,几乎不用酱料,烫一烫就能吃。
热气熏得上头,他吃饱了之后,人像是有些微醺的,坐在夜风里,双眸含了些许水光,迷蒙而从容地看着对面的玉匣。
玉匣嗜辣,烫好的肉片夹出来,还要在辣酱里裹两下。
平时的菜式,是小厨房调配好的,再怎么辣,也不会顶了天去。
现在玉匣自己调酱,还有谁能管她?简直恨不得把辣油全倒碗里,还盛气凌云地说,小意思,不够辣。
其实她已经吃得直吸冷气,又辣又烫的羊肉把她的嘴巴都变得红彤彤的。
玉匣一边倒吸气,一边对旁边的人说:“再加一根萝卜进去煮,要煮到快烂才好吃!”
这样随意的、世俗的烟火气,泼辣而生动,衬着她精巧的面容,在夜风中,竟也是一道美景。
沈瑞宇看着看着,有些发痴了,目光落在玉匣的唇上。
“喂!”玉匣朝他轻喝一声,不满道,“你这就吃不下了?”
他停了筷子,叫她一个人吃,真是不够意思。
沈瑞宇被她喊了一声,飞快地回神,眼波晃动,似是受了惊吓一般,左右漂移。
他低头盯着碗,掩饰自己的失态,可他无法掩饰的,是他刚刚在脑海中想到的画面。
他居然想到,玉匣抹着口脂的模样,大约也像现在这般朱红、潋滟。
沈瑞宇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出现那副画面,尤为清晰的,是玉匣的唇瓣、下颌。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但是那半张脸对他来说很是熟悉,因为与胞姐相似。
沈瑞宇羞耻地攥紧掌心,他难道是将玉匣当做了胞姐的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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