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有个客人犯了事,在惜春楼被逮到了。
当时那场面,闹得人仰马翻,许多还在姑娘房中的恩客,听见大理寺的名头,什么也不顾了,拉拢衣襟就跑,有的忘了梳头,有的忘了穿中裤,形容狼狈至极。
那天是玉匣及笄的第二天,老鸨把她藏在灯火阑珊处,正着人给她细细地描眉,画腮,就等着等会儿客人最多时,给玉匣启封挂牌。
玉匣额上被覆了一张面巾,是为了等会儿让夺得头彩的贵客,亲手摘下的。
妆娘给她描着唇,做最后的填补。
细细的笔刷轻触在玉匣唇上,有些痒。
玉匣哼笑着躲来躲去,被妆娘一把捉住。
“玉匣,今晚过后,你可得听话些,否则要有许多苦头吃。”
门外一阵喧闹,帘子被掀开,满室烛火轻晃。
这是惜春楼最隐秘华贵的所在,周围布料到处都用的是明黄之色,华贵无匹,上百盏烛火用花托点着,延展着向外,像是拥抱的手臂,满室暖光都映照着中央软座上的人。
坐在中央的玉匣,刚描过的红唇微启,线条如玉雕般完美的下颌浅浅收着,神情因迷茫而显得圣洁。
一把拎开卷帘的大理寺少卿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之间没能移开目光。
第86章 秋千
灯火摇晃下,那半张脸被暖光耀映着,竟与某人心心念念的面容极其相似。
玉匣乖巧坐着,替她描唇的妆娘看着身后来人,吓得歪倒在地,碰倒一地妆匣。
只有玉匣并不知道发生何事,疑惑地偏了偏脸。
下一刻,蒙着上半张脸的面巾被人揭开,她扬起细长弯翘的眉眼,露出线条流畅的琼鼻。
眉心并无朱砂痣。
瞬间,就不像她了。
大理寺少卿咽了咽喉咙。
身后老鸨匆匆赶来,看见玉匣被人逮住,脸色痛惜得扭曲在一起,连忙拼了命地告饶,还悄悄打着手势,叫人把玉匣从那后面拉出来。
沈少卿直接抬手,拦住了蠢蠢欲动的跑堂。
“在此等烟花之所,擅自大量使用明黄,是为藐视皇权,全部带走!”
老鸨当即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嘴里唧唧呀呀地求着,面前身量颀长的男子却不为所动。
被摘了面巾的玉匣,大咧咧地仰起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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