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死亡?这是什么坏事么。”阿镜歪了歪头,在脑海中冷冷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么,阿镜死一次,他死一次,这才叫做公平。”
系统骤然失声。
它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宿主上次说的话,居然是认真的。
系统分明没有实体,却也突然有了毛发倒竖之感。
好在,宿主很快换了一个话题。
“他不能只躲在梦中当一个过去的人。我要他清醒过来。我要在梦中叫醒他,只有他本人,才能彻底结束梦境,将我放出去,我要和他本人沟通。”
“和、和本人……”
系统勉强收拾好自己的数据流,很快理解了宿主的这句话。
有的梦醒来就忘,有的梦却可以留下信息,醒来后也深深留在脑海里。
可是,这样的信息如果不是因为巧合偶然留下来的,便是因为过于冲击、深刻,做梦的人被刺激得在梦中拥有了部分清醒意识,所以能够记住。
这就是为什么,通常而言,人对噩梦、春梦总是会记得比较清楚。
宿主这是,打算怎么做?
阿镜这句话落音之后,黎夺锦脸上出现了茫然的神色。
虚妄的?为什么。他只知道,现在阿镜好端端地在他面前,这是在另一个令人痛苦的世界,不可能出现的场景。
他单手撑着地面,眼神直愣愣地垂落在地板上,另一只拽着阿镜的手丝毫未松。
苏杳镜眯了眯眸子,看着他,森森问道:“你是不记得,还是不承认?”
黎夺锦嘴唇发青,好似受冻一般,整个人颤抖起来,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往他的脖颈衣领里灌着深冬的雪。
“我不理解。苏杳镜道,“你说,想要让我活过来,可是,我只活在你的梦里,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分不清楚吗。黎夺锦,你想要阿镜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想做什么?”
黎夺锦身体摇摇晃晃,似乎跪不稳了,眼前一片晕黑。
他听见阿镜的问话,语句破碎地勉强回答:“我,我,爱……”
“爱?”
苏杳镜的眸子又眯了眯。
她左手横放着,托着右手手肘,右手的食指微曲,扣在下巴上,轻轻地点了点:“你爱阿镜?”
这个字眼,哪怕她在第一世时听到过一次,她都有可能已经完成任务了。
迟来的爱意不是深情,是惩罚。
苏杳镜仔细思考了一下,甚至发出了拖得长长的“嗯”的声音,似是在思考一道有理有据的逻辑难题,缜密严谨地分析判断着,而不是在面对一句连出口都支离破碎的告白。
她长久的停顿如同审判的过程,黎夺锦呼吸艰难,急促,用力地仰起头,眼角边的泪痣变得深红,眼神急迫恳切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阿镜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