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小孩低声说。
又爱干净,又有礼貌,这个孩子究竟是从哪里独自逃出来,以至于只能躲在这种地方,还从不抱怨,有条有理,十分懂事。
阿镜一时没有走开。
她靠着木墙坐了下来,手边地上有一片遗弃的废纸,便随手拿起来把玩。
阿镜和小男孩都是不爱讲话的,两人即便隔着一面薄墙邻近坐着,也没话说。
只听到小男孩在里面小口小口喝水的动静。
阿镜忽然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啜水的动静停了,那个小男孩不出声。
阿镜笑了:“你喝水,像小鸟喝水,不如就叫小鸟吧。”
里面还是没说话,也不知道答应不答应。
但阿镜已经自顾自地满意起来。
她不会取名字,自己的名字是黎夺锦给的,珠珠的名字也不完全算是她取的,因此,当她第一次取出小鸟这个名字,阿镜感觉很自豪,很好听。
里面的小男孩依旧没出声,只不过,已经开始有咬饼的动静,想来是没有生气。
一个闷葫芦,遇见另一个闷葫芦,便总有一个显得话多些。
阿镜在这里,倒成了话多的那一个。
或许是方才取出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给阿镜增添了交谈的自信。
看不见的窄巷外,一阵吵闹追赶声经过:“红豆儿!你个破伢子,别跑了,裤子都没穿!”
阿镜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什么,嘴巴张得圆圆的,来了精神。
她背对着墙板,问:“你知不知道,红豆生下来的小孩,叫什么。”
他一定不知道。
阿镜很少觉得自己聪明,但是在这个连话都不怎么会说的男孩子面前,她觉得自己很聪明。
过了一会儿,墙板里传来男孩有些懵懵的声音。
“……南国?”
阿镜滞住了。
她脸色变黑,显然没想到这个小男孩居然也有一战之力。
红豆生南国,被他答对了。
阿镜认真想了一会儿。
又问:“有一个人,被豆腐打伤了脑袋,为什么?”
小男孩说:“因为,是冻豆腐。”
阿镜:“……”
每一个都被他猜出来,显得她的谜语也很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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