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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菱掩了掩鼻尖,半真半假道:“从前,我还只是个总角孩童时,便常常听闻沈大人断案如神,今日我突逢此事,又兹事体大,实在不知道能向谁人求助,想来想去,竟然只能想到沈大人。”

沈瑞宇作风一贯强硬,声名远扬,民间流传着不少与他有关的逸闻,谢菱即便是深闺女子,但有家父家兄在朝为官,能听到些许,也实属正常。

而一个并没有人脉的女子,会下意识地去选择自己曾经听说过的人,这也是常有的事。

“可是,你又是如何得知函口的递信方式?”

谢菱并没有正面回答。

“我与贺相的女儿,贺姐姐相熟。”

贺相?宰相要交由大理寺卿的信函,确实是经常从函口过的。

这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如果说是从相府听来,也是有可能的。

但沈瑞宇仍有些怀疑。

谢菱右手揪紧了左手的袖口,垂下眼,圆润清亮的双眸遮了一半,眼尾似乎有些胭红,仿佛马上就能哭出来一般。

“我向沈大人说实话。与沈大人联系的方式,是我从贺姐姐那儿巧问来的,贺姐姐对此事是一分也不知情。”

“我不敢牵连旁人,给沈大人的信要如何写,也是我独自想了许久,谁也没告诉。就连我的贴身婢女,也不知道今日我要见的是谁。”

她这是孤注一掷了。

沈瑞宇想到她寄来的那些东西,都是独一份的物证。若是他不理会,或是没看到,她便再也没了后招。

遇到事情便慌了阵脚,底牌轻易随便地交出来,如此轻率、莽撞,也确实符合一般闺中女子的作为。

沈瑞宇的疑虑打消了大半。

他抬起左袖,从袖口里拿出一支竹筒。

正是谢菱寄给他的那个。

沈瑞宇展开信笺,目光一行行扫过。

她送来的物件,沈瑞宇已经找人验过。

衣襟上有迷香的痕迹,虽然浅淡,但因为保存尚好,还是辨认得出来。

绣鞋上风干的泥渍与郊外林中的泥土相同,以时间推断,少说已经过了五六日。

谢菱突然找上门,沈瑞宇不是没有怀疑过她。

但是千灯节出事在前,太子被罚在后,若说是为了太子做伪证,又怎么可能提前准备好这些东西。

谢菱的信上所言全都与她的信物能对上,也更加证实了真实性。

“具体细节,你都在信上说了,我不再多问。”沈瑞宇扬眸,盯着谢菱,这一刻他又是秉公执法的大理寺卿,眉眼间有着威重的压迫力。

“我只问你一句,信中所说,是否句句属实?”

不得不说,谢菱也感受到了压力。

但她神情纹丝未动,没有露出丝毫心虚,反而比之前更加真诚,郑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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