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眼角湿润,刚刚才被泪水洗过,透彻又温柔。
她看着懵然的阿镜,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赫猛他呀,我很谢谢他,依旧惦记着我。”
“但是我们已经不是同样的人了。”
“我已不是单纯年轻的未嫁女,他也不是放马为生的穷小子。”
“两个人差得这么这么远,强凑到一处,也只会有悲哀的结局。”
“为了不让那样的错误发生,我只能回到我应该去的地方。”
女子俏皮地绕了绕自己的卷发,对阿镜说:“我看你是个傻姑娘,就送你一句话吧。”
“不要太相信比自己地位高出太多的男人,你要像我一样,好好儿活着啊!”
最后阿镜见到的,只有她在月色下用力挥着手告别的背影。
阿镜站了一会儿,回到黎夺锦的书房里去。
黎夺锦正把卷发女子留下的一枚花钿塞进信封里,一边写着随信,一边对阿镜说:“送她走了?”
阿镜沉默地点点头。
黎夺锦笔尖顿了顿。
他抬起头,看向阿镜低垂的一张脸,露出个笑来。
“怎么了?不高兴的。”
阿镜说:“她们到底想要什么呢。”
替她们杀人,不要。
给她们锦衣玉食,不要。
她阿镜,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黎夺锦敲了敲笔杆的一头。
他放下笔,对阿镜说:“你做得很好。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快找到她,而且说服她来见我。要知道,她是一个可怜女子,是很忌讳见生人的。”
阿镜想,这应该是夸赞。
但她不知应该作何反应,便只是将黎夺锦望着。
望得黎夺锦都有些无奈了。
他指了指嘴角,说:“阿镜,会笑吗?”
阿镜眨眨眼,又摇摇头。
黎夺锦便扬起唇角,笑给她看。
阿镜认真地盯着他,然后,努力地提起一边嘴角。
露出了几颗洁白锋利的牙。
“哪有笑一边的?”黎夺锦用手指摁着自己的两边唇角,“像这样,一起笑的。”
阿镜唇角抽了抽,像是力气即将用竭,但总算还是努力地,又提起了另一边。
于是,她完整地露出了八颗牙。
上面四颗,下面四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