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早膳已经错过了,后厨虽然还有剩的,但阿镜在府中只是一个刚赐了名的下人,毫无根基,又有谁会偏私她,特特给她送些吃的来。
阿镜独自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来来往往的仆婢没有一个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她摇了摇手里的马尾草,走到池塘边,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锦鲤,不断地咽口水。
她打算再观察一下,如果过段时间黎夺锦还不叫她,她就去别的穿书世界玩一玩,等到吃饭时再回来。
不过还没过多久,她没等到黎夺锦,却等到另一个人从她身后走过来。
那时她正拿着狗尾草在水面轻轻拍动,引得池中锦鲤聚集起来,又失望散开,摆着尾游来游去。
那人靠近了,在她身后站了好一会儿,才出声。
他声音很年轻,又带着点古怪的情绪:“哪里来的小猫,在这里钓鱼。”
阿镜警惕地扭过头,眼瞳清亮,被那天过分灿烂的日光照得半透明,当真如同一只猫一般。
那人好像也被她吓了一跳,有些呆住了,定定地站在那里,看了她好一会儿。
直到府里的管事匆匆忙忙赶来,对他说话,才打断他的注视。
“哎哟陆小爷,您怎么在这儿啊,世子爷正找您呢。”
听见世子爷这三个字,阿镜的耳朵尖抖了抖,继续看着他们。
那个陆小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抱起手臂横在胸前,说:“怎么,他可以一封书信就把我千里迢迢地召唤到这个穷酸地方来,我让他多等一刻钟,他就不乐意了?”
管事连连赔罪又赔笑。
这陆小爷是世子爷的至交好友陆鸣焕,更是京城出了名的威宁大将军独子,是常人轻易不敢招惹的宝贝疙瘩。
陆小爷和世子爷两个主子偶尔置气,说起玩笑话,他这个下人哪敢插嘴。
果然,那位陆小爷并未固执多久,被管事好言相劝哄了一会儿,便跟着管事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依然还蹲在池边的阿镜。
阿镜瘦得像是浑身只有一把骨头,抱膝蹲着,蜷在宽大摆荡的衣服下,像一只淋湿了又饿惨了的猫。
陆鸣焕也不知当时自己是如何想的,竟然召来随从,让他把自己刚从街市上买的糕点盒子,送到那只小瘦猫面前。
阿镜警惕地看一眼那只盒子,又看一眼陆鸣焕。
盒子里飘来的勾人香气,让她的胃部搅动得更厉害了。
但她始终没动。
陆鸣焕昂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阿镜,没好气道:“送给你吃的,怕毒死你不成?”
说完,陆鸣焕又忍不住补充道:“这可是小爷我都不曾见过的糕点,那胚子香软嫩滑,中间还挖了个洞,倒进去一勺刚炒出来的牛肉臊子……”
说着,陆鸣焕自己咽了咽口水,哼的一声,甩袖走了。
只是走出几步,他又再度停下来,转头看见那个小瘦猫跪坐在地上,伸长手把糕点盒扒拉过去,打开盖子往里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