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不解皇后为何如此行径,颈后忽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抬头望着皇后。
皇后从阶上走下来,直走到谢菱面前,忽然伸出手,握住了谢菱的双手。
她把谢菱的双手放在掌心里,合在一处。
皇后的掌心很软,很富贵,却冰冰凉凉的。
指甲上套着的长长护甲,戳在谢菱手腕内侧的柔嫩肌肤上,也有些瘆人的难受。
距离隔得这么近,谢菱才看清皇后精致厚重的妆容下,眼下的青黑,眼中的血丝。
皇后脸上忽然就没有了笑意。
只有一看便是强行拉出来的和蔼。
“谢姑娘,你是好心的,也是有福的。你告诉我,千灯节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千灯节。
谢菱这才恍然想起来,负责千灯节的就是太子,她回来之后,还听说太子因此受了罚,在宫中禁足。
至于别的事,因为谢兆寅下令不许人再在谢菱面前提起千灯节相关的事,她也没有再听说过了。
太子是皇后的独子。
难道,皇后就是因为这个找她?
谢菱斟酌着,答:“那夜,臣女同婢女一起去赏花灯,正要回府之际,就被歹人强行绑走。后来,就完全昏迷,直到被兰贵妃搭救,才醒来。”
“这次进宫,也是为了答谢兰贵妃的。”
“不,你骗我!”皇后脸上的和蔼也消失不见了,满是冰冷的怀疑。
“你对我说实话。就因为那一晚的事,吾儿至今被关在佛堂之中,日夜受苦,他是被人害的。”
害?谢菱惊讶,又有些愤怒,皇后怎么敢如此说。
太子的确是受罚,但这是因为他作为千灯节的主理事,难辞其咎。
谢菱是幸运的,可在千灯节那些丧命的姑娘,难道就不是人命了吗?相比起来,太子只不过吃点苦头而已。
但她看皇后状态,已然不大理智的模样,也不敢和皇后强行辩驳。
谢菱不敢和她贴得太近,生怕她要动手,边退边说:“皇后娘娘请慎言,太子殿下乃帝王之子,谁敢害他?若是能在佛祖脚下偿清孽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皇后几乎目眦欲裂,死死瞪着她。
“孽障?吾儿有甚么孽?”
“那几条人命……”
“你可知道,除了你,失踪的那两个,到现在无音无信。”皇后再度抓住了谢菱的手臂,“死了的那两个,全都是客居京城,除了年迈不知事的祖父祖母,再无旁的至亲。叫那老人家去认人,二话不说,直接抱着棺木开始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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