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辞踩过仿佛落雪的水磨石地面,迎面打了个寒颤,鼻子又有点发痒。
抬起头,激动突然变成了失落。
他好容易调整了心态决定无论发生什么,今天晚上一定要跟陆朝南坦白所有,却没在大门口发现按约定会出现的人。康辞木木地往兜里掏,除了一把钥匙什么也没发现——他的手机忘在了书桌上。
可五分钟都快过了吧?
陆朝南失约了?
果然还是在耍他?
再往前走两步,宿舍门的那盏灯照不见,光线暗淡,路灯要坏不坏地闪了两下。
银杏树的叶子铺满地面,结霜了,有点潮湿。
没有人在等。
意识到这点时,从冲下楼起就起伏不定的心跳变得异常沉重。难过和酸楚几乎让康辞过呼吸,他一抽鼻子,“阿嚏”出声,试探着喊:“学长?”
没人应答,还是没找到他。
康辞满腔情愫霎时变作愤懑,立马转头打算回去。
阴影里有谁急匆匆往前跑了两步,一把抓住康辞的手。
被向后拽的力度那么熟悉,康辞吓了一跳本能地朝来人方向踹了一脚。他重心不稳,正往前扑,另一条手臂护住后背的动作紧随而来,康辞短促“啊”了声,下一刻,他好像跌入了某个不算温暖的怀抱。
灌满夜风的外套里有薄荷烟微微辛辣的味道,从背后整个将他完全裹住了。
康辞不安地眨了眨眼。
耳畔,陆朝南的心跳快得很,仿佛刚经历了一场考验爆发力的短跑。
他良久不语,只是喘气平复着自己。康辞碰了碰陆朝南的手,十一月,微热的生命力印刻在指纹上,透过神经末梢准确无误地抵达心底深处。
陆朝南比他高,肩比他宽,后背拥抱时下颌蹭过康辞的侧脸,像个轻描淡写的吻。
谁也没想要打破安静,直到陆朝南的喘息终于缓慢消失了。
“差点迟到。”他说话还有些不稳,是刚跑步不的后遗症,“对不起。”
“……所以你知道了?”康辞问。
陆朝南“嗯”了声,依旧没放开他,得寸进尺得贴得更紧。
“什么时候的事?”
“有段日子了。”陆朝南仍有所保留,感觉到康辞想转身于是松开了些,可他马上牵住康辞的手,躲在阴影里拽进自己掌心。
夜晚,校园里四处沉寂,临近宿舍门禁了所以校道上几乎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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