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岁岁还在翻来覆去,嘀咕着:“好新啊,这是上个月刚出版的……”
“给我!”康辞抢过那篇论文,“这可能是他自己的。”
钟岁岁:“诶?”
两人相对无言片刻,钟岁岁猛地回神:“他这么放心,把没发表的论文给你看?”
分明很正常的一句话,康辞突然羞赧。
对啊,陆朝南对他就这么放心?
他都打印完毕了,陆朝南不怕被他搞丢了,然后被别人捡去吗?
就算不怕,一点都无所谓保密,是不是心太大了。
“鬼知道他怎么想的!”康辞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掩饰不知来源的心虚,卷了卷论文往书包里塞,“我走了,晚点要去选修课。”
他们不在一个班,钟岁岁理解地点头,不忘叮嘱:“有进度跟我说啊——”
康辞敷衍地“好”了一句,心里却想:谁要跟你说。
几天之内下了两场雨,南方城市落叶不多,银杏黄了一大半,妆点出校园的季节感。行走在小径的老师与学生大都裹上了大衣、防寒服,深色调与植物的萧索搭配,明快减半,只剩下端肃。
下课铃打响,康辞谢绝了同学去体育馆打羽毛球的提议,打算回寝室。
他倒不是着急改论文,陆朝南那篇文章稀里糊涂被自己印出来,意识到这点后康辞莫名地有了使命感,好似衣锦夜行,总担心出什么意外。
所以赶紧把论文放回安全的地方最好。
“康辞。”崔洋突然喊他。
听见某个耳熟的腔调,康辞首先脸黑了一半,匆忙拿一本教材盖住陆朝南的论文。
自从运动会他摔伤腿崔洋消停了不少,大约两人实在没任何明面上的竞争关系,他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校内外的各种比赛,没空再乱说康辞什么。康辞这段时间被陆朝南占据了大部分心神,也没找崔洋再算账。
现在猝不及防和他对上,康辞摸不着头脑,只得问:“有什么事吗?”
崔洋公事公办地说:“文献综述初赛的结果出了,你进了,来通知一下复赛的提交时间是在本周五,注意不要错过。”
他一板一眼地说人话,康辞反而不好摆脸色,于是也正经道:“嗯,好。”
言罢,康辞没再理会崔洋,径直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这是你写的论文么?”崔洋状似无意地一瞥,伸手要拿,“我看看?”
康辞反应迅速,一巴掌拍在论文上。
“嘭!”
他拒绝得太过激烈,惹来周围同学纷纷侧目,崔洋一时面子挂不住,讪讪收回手,笑容也生硬了很多:“不给看就不给看么,反正已经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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