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瓜:看他是哪种人。
小南瓜:到时候他会知道的。
陆朝南用的词是“他”。
而且接连两句。
治学严谨的陆博士会手误不止一次的可能性太低了,康辞仿佛被闪电劈中,魂不守舍了好几天——陆朝南心里喜欢的人的指代词,单人旁,男的。
那么,会不会存在某种可能,陆朝南也对同性可以产生好感?
康辞不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说的是自己。
“小南瓜”出差,陆朝南不在学校,少了见面的理由只能用微信沟通论文的事。初赛的死线逼近,康辞秉持着只要不被刷下来就好的心态提交了。
没过,就是天意让他对这个人冷静冷静,进一步思考“说实话”或者“继续装”。
可现阶段,康辞还无法做到不想他。
陆朝南替顾青出席的研讨会在东河,离虹市不过三小时高铁。说久不久,但陆朝南总没回学校,没有设备也无法上游戏,竟拉长了思念的距离。
每天按部就班上课、写作业、看论文,闲暇时与室友打篮球,玩游戏,帮小南瓜清日常任务,空余时,再披着马甲调戏调戏陆朝南——可惜对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并不像最开始那么好逗,很没有意思。
日历眨眼就翻到了月底,新助教很快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最开始还有女生会问唐柠“陆学长什么时候回来啊”,到现在,似乎也觉得陆朝南的短暂助教生涯已经终结,带着点遗憾藏起了疑惑。
秋天即将结束,虹市愈来愈重的晚雾带着湿润与冰冷裹挟深绿的香樟。
银杏几乎全黄了,可惜阳光不明亮,本该摧残的金色蒙上一层阴翳。
连日的夜雨让气温骤降,康辞还绷着不肯穿厚衣服。他在家连打了几个喷嚏,客厅的庄女士坐不住了,拎起一件防寒服冲进康辞卧室。
“穿上!”她抖开外套,“去年买了,你一年没穿过,还是崭新的呢!”
康辞看了眼那辣眼睛的红绿配色:“妈!春捂秋冻!”
庄怡丽不听:“你都冻出病了!”
言罢拿着靠近,大有“你不自觉就我帮你穿”的意思。康辞反抗未果,哼哼两声,把自己裹紧了难看的新衣服里,瓮声瓮气问:“行了吗?”
“行了,走吧!”
周末在家,难免遇上应付饭局。
这天康寰教授约了几个一起打麻将的牌友——没什么意外的都是虹大的老师——说是切磋,打完麻将又要吃饭。康辞作为家属被迫列席,往饭店的车上已经想好了早退的一百零八个理由,就等着挨个实施。
饭店约在虹江畔,最近很火的一家新派本帮菜,据说一座难求。
康寰提前三天定位子,这才有了设宴的机会。他作东道主,家里人自然也来得最早。庄怡丽帮忙安排菜色,康教授也凑过去,把儿子撂在一边让他自己玩。
只是没玩多久,客人也到了。
经管的陈教授和家属,金融的李书记和家属,教务办的许老师和她刚结婚的先生……都是熟脸,看着他长大的一群人,对康辞而言都是“叔叔阿姨”。他乖乖地跟在庄怡丽后面打招呼,汇报下学习情况,然后缩进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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