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大那急性脾气,被弟弟反驳了哪能挂的住面子,一脚把荣二踹跪地下,甩袖子就走了。邹婷兰还在后面大喊杀人了杀人了,邹华反倒劝着不要声张,却被她一通臭骂,说她胳膊肘子往外拐,肚子里刚揣上货就想拿着鸡毛当令箭。
荣大隐约听到,气得直摇头,正妻不贤妾深沉,老2这一家子有得折腾的。
石燕子愁得也没心思干别的,就守在肉摊子那等着荣二,要不是知道去也是于事无补,她还想直接冲到邹家老家去把人叫回来。
石燕子不在,面馆儿管账收钱这一块就没人了,别看老爷子平日里来得勤勤,其实他就一打酱油的。美其名曰帮着招呼客人,其实是他总抓着人下棋斗鸟儿扯闲磕。
所以豆芽儿就得挺着大肚子上,但店面是自家的,这都是应该的。索性来的不是邻居就是熟客,都挺自觉的,有的把帐算好直接把钱送到她手里。
特别是荣大衙门里的那些小捕快和小徒弟来了,基本都是自助,有时还会帮着搭把手。
过了能有两三天,荣大和杨勇各自带了几个小徒弟回来吃饭,虽然是到自己家,但是他们吃饭也付钱。因为衙门有些灰色收入,下面不够分上面又嫌少,就会留下来用作集体吃喝,当然,受益的大部分还是他们这些小官儿。
这会儿正是饭口人不少,老孙一家都忙活得不行,荣大手下一个叫候六的小徒弟,长得贼眉鼠眼佝偻八怪的,但是人特别鬼道特别有眼力劲。帮着端碗倒茶又去自己点菜,老孙一家也都认识他,见他来了也任他爱吃啥自己切。
其实候六这种身量是不适合入刀斧手这一门道的,但他从小就三灾八难的,人家给他算卦说他邪气大,要在个煞气重的地儿才能保平安。他爹求爷爷告奶奶的撒了大把银子,才算把他送进来当个刀斧手,又为了他能干得长远保住小命儿,给荣大可是送了份不小的礼。
虽说候六不是干这行的料,但看在他爹的巨额学费加上他又会来事儿,荣大到哪都爱带着他。他本身也是个能扶得起来的,上回执刑他就上场了,他负责经手的那几个死囚,一个都没露怯。
他本人也讨喜,别看长的丑,但是一点不招人烦,又会讨人欢心。
“师娘!我给你带了点冰,干净的能吃。这阵子看你热得够呛,少吃点消消暑吧。”
冰!豆芽儿眼前一亮!这年头买点冰不容易啊,就算好不容易花大价钱买到,那不是硝制的就是冬日存储起来的河冰,根本不能直接入口。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又没能力做个冰窖,这一夏天还要里三层外三层穿的严实,热起来的时候真是特别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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