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倒是说过当年的东西都用来置办家业了,可谁没个爱好,总不得留几件好玩意儿留着把玩,现在这些好东西怕是都给了老大了,不然外面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么。
但家都分了,他也知道多说没用,可这心里的刺算是埋下了。分家后两家没说马上分开,依旧在一起住了阵子,以往都是长辈们说什么荣二听什么做什么,现在他心里有疙瘩,一些话他就爱听不听了。
石燕子压根没察觉到儿子的心里变化,依旧像往常一样,想着要跟大儿出去另过了,买卖上这点事儿都得赶紧教会他们才行,免得回头抓瞎。
“老儿你记得搅合这血豆腐一定要趁热,力度也要匀速不能东搅搅西翻翻,还有这盐巴要碾碎了分几次撒,不然豆腐不是老了就是不成型!这都告诉你几遍了,怎么还不往心里去呢,就这干啥啥不行的,怎么自己顶门立户啊。”
“我这个这会杀猪的儿子,自然没有你另一个能杀人的儿子强,也怨不得你们都偏向他,自己没能耐能怨谁。”荣二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种亲娘的唠叨以往都会听而不闻,现在荣二却觉得她的语气里对他满满都是挑剔。
石燕子正用大木勺搅拌木盆里的新鲜猪血,因为干活专注,一时没太听明白他说的是啥,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于是追问他说道:“你刚才说啥?什么偏向不偏向的,你哥自己有能耐能挣,要说偏向我也是偏向你。不然为啥这家业会留给你,我们这一天天忙忙叨叨的又是给谁干呢。”
“家业?面儿上看着是挺好,私底下的好东西补贴哪个了谁又知道呢。”
听他这么说,石燕子这个心呐,说不出来的难受法,问道:“老儿,是不是有谁挑唆啥了?还是说啥了?爹娘这么多年有啥没啥你不应该都看在眼里的么,你要是觉得娘那点私房也该拿出来分分,都是给自己儿子,娘没啥舍不得的。”
“没谁挑唆,我这么大人了,用谁挑唆我啊,我自己还分不出来个好赖么。您那点私房留着扯布买胭脂,儿子我还不至于这么眼皮下浅,多了我都不在乎呢,还差这点了。”
荣二话音一落,一直在一旁听声儿的邹婷兰又把小话儿接过去了,话说的撇青拉怪的道:“娘,现在外面谁不知道咱家的宝贝都给了大房了,我们这房就算再没能耐,那也是你老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分家时好像我们占了多大的便宜,让我们心里还怪窝心的,原来背地里弄这手,好处人家都拿了,坏名我们都担了。”
“你们这话是啥意思?什么宝贝?”石燕子被弄得莫名其妙的,一直在那杀猪的荣耀也站起身来,皱着眉头看着他们,手里的尖刀还正滴淌着暗红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