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燕子憋了一肚子火回去,直接一状告到老爷子那去了,跟她男人说也没用,那个窝囊样三棒子都打不出一句话来,别指望他能说些什么。
老爷子听后一瞪眼,敲掉烟杆子里的黑灰起身要走,可还没迈出屋门口,转悠了两圈又坐回来了。燃起了一袋烟,吧嗒了几口才说道:“咱家二小子一直好高骛远,可惜自己资质平平,少爷的身份小厮的命。对这个岳家他抱着什么期望你能不知道,受点委屈就受点委曲吧,全当为孩子了,以后大不了咱不上赶子去得了。至于二小子他们两口子能和他们处成啥样,你也别去管,省的自找气生。”
一路回来石燕子其实早没那么气了,邹寡妇又一直是那么个臭脾气,她早就见怪不怪了,无非是被邹家的邻居们看了笑话挂不住脸而已。加上公公这么一劝,为了后辈她也得把这口气忍下去,她俩儿子没一个是读书的料,只期盼下一代不用做这下等人。有邹家这门已出了举人的亲家,想走读书这个路子肯定是要顺利些的,二儿子这阵子有多高兴她不是不知道,不然她也不会豁出脸面再去拿热脸贴邹家的冷pp。
但到底是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再怎么对人好人家也不领情,以前人家就端着姿态,现在更是一副别想摘果子的蔑视。
“儿大不由娘,自己的路自己走,二小子愿意去舔定,你能管得了么。消停伺候好老大家那个,等着抱胖孙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能帮就帮,帮不了就别操那份闲心了。”
为了孩子那能咋办,石燕子只能当自己的脸面是鞋垫子,白送给人家踩一踩。
天暖的时候,豆芽儿这肚子都挺大了,之前穿着厚棉衣还不太显,换上春装后肚子明显凸出一大块。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豆芽儿觉得每回弟妹看她的眼神都火辣辣的,就跟妲己给孕妇辨男女时一样,让人特别的毛骨悚然。
豆芽儿一直是缺爱的孩子,这样人的通病就是没安全感,还特别敏锐,她把自己的直觉对婆婆说,石燕子不屑的说道:“嗤,你当她见了两天猪血就真胆肥了,真要敢把你怎么的,你男人头一个就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千刀万剐。你是属鹌鹑怎么的,守着那么个煞星还会害怕一个小妇人,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豆芽儿也很汗颜,倒是没到害怕的地步,就是很讨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任谁被人总这么趴着门缝瞅,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吧,而且她不害怕荣大,是因为知道荣大不会伤害她,谁知道邹婷兰会抽什么疯啊。本来就跟更年期提前一样,现在更是阴阳怪气,行为也是古里古怪的。
石燕子没当回事,想着也许是怀孕的关系,情绪不太稳定,这话就哪说哪了了。可一次不经意的,她却发现了点问题。
荣家的肉现在往不少食楼酒楼里送,有的时候掌柜不在或者不凑手,难免要打一两个欠条。荣二忙着把拆卸好的生肉装车,就让他娘去屋里取下欠条,石燕子来到以往儿子爱藏东西的地方没找到,就喊道:“条子没搁你原先的地方,放哪了?”
荣二这才想起来欠条是自家婆娘放的,嚷道:“娘你看下炕里的箱子,婷兰重要的东西一般都放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