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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红一路从他脖颈处窜到耳朵尖,可温故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盛知新只能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一把吉他。

他悄悄抬眼,发现刚刚或聊天或玩手机的人纷纷抬头,似乎要很认真地听他唱歌。

在整个娱乐圈都有名有姓的七八个人,今天专程来这里听自己唱一首歌。

虽然人少,但他心里却比自己在选秀出道夜听名次时还紧张。

他呼出一口气,目光紧张地乱瞟,最后落在温故身上。

温故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手里不知何时拿了杯红酒,看见他的目光后,微微举杯。

不能丢人。

不能落实了温故先前所说“能力不强,态度极差”的标签。

盛知新清了清嗓子,抱着许久没碰过的吉他,手法却不生疏,扫了几下弦试音后,清唱了第一句。

他选的这首歌就是刚刚提过的《独舞》,也是他三年前那次蹭了热搜火起来的视频里唱的歌。

更是盛知新音乐软件里播放量高达1095次的最喜欢的歌。

他难以遏制地有些恍惚,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自己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唱自己喜欢的歌了。

从签约到选秀到入团,他写了也唱了太多太多自己不喜欢的歌。音乐曾经是他心里最温柔的避风港,而三年过去,他却越来越讨厌它。

盛知新很多时候都会想,如果自己不做音乐是不是就不会这样痛苦,可“如果不做音乐”这个命题本来就是假的。

既然热爱,就不可能不做。

一首歌唱完,盛知新尚沉浸在悠扬的尾声中,执意要把最后那段弹完。待琴音消散,他才缓缓抬头,看见斜前方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轻轻拭了眼角。

权子安清了清嗓子,问道:“你觉得这首曲子怎么样?”

“很好啊。”

权子安习惯性地掏出根烟,瞥了眼一旁的温故,又把烟塞了回去:“我自己选的歌当然好,我就是想问你对这首歌的感觉怎么样?你觉得这首歌写了什么?”

《最后的芭蕾》那部电影盛知新其实看过好几遍,但都是去学音乐创作手法的,故事也跟着看得能倒背如流,讲的是1944年日/本/兵俘虏了一个芭蕾舞团,让她们给军官表演跳舞。可这群半大的小姑娘没有一个妥协的,纷纷倒在了刺刀下,只剩下主角一个人。

主角答应了日本人的要求,但将演出时的发簪换成了一柄尖锐的小刀,伴着音乐跳完最后这支独舞后割了军官的喉,自己咬舌自尽。

电影是个悲剧,但这首歌无论词和曲调来说都算不上哀伤,反而相当悠扬有力,配上电影中主角鲜红色的芭蕾舞裙,一般人看后可能莫名觉得还挺喜庆。

但盛知新查了资料,这个时候的侵/略/军已是强弩之末,受难的人民马上就能看见抗战成功的曙光。那一身红色的小芭蕾舞演员代表了千万名在抗战中牺牲群众,一同用生命换来了新时代的太阳。

不能说是哀伤,倒不如说是悲壮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与希望,像野草般,春风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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