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这就不对了。自留地的棉花是大家的,应该大家平分。你这偷摸摘回自家,可算小偷了。”
老三媳妇也惦记棉花呢。他们一家四口冬衣尚可,可棉花能纺线织布,摘了纺线也许够给儿子做条裤子呢。
“你他娘才是小偷呢。老娘去自家地里摘棉花,算个屁的偷。”
二舅妈其实也在惦记棉花,对妯娌这行为气愤不平。这棉花咋也得三家分啊,你咋能夜里偷摸去摘呢。
闺女的棉衣今年小的没法穿了,有几处破的地方得补,下头也得接一截,袖子也得接。这都得填充棉花。
女人瞅瞅公婆,自己没接话跟俩妯娌吵。有公公在呢,自有他老人家主持公道。
“行了,都别吵了。老大家的把摘的棉花都拿出来,平均三分大家分。”
“这……凭什么啊?我跟我闺女费心巴力摸黑摘的棉花,凭什么要分?”
“凭这是大家的自留地。每家都有份儿。大家日子都不容易,我们老两口那份就不要了,只你们三家分。”
老汉说完看大儿媳不动,他抬头瞅老大一眼。老大作为长兄,媳妇做这事儿实在丢人。被父亲盯了一眼不敢再对视,转身进屋将之前摘的拿了出来。
老大媳妇看自己辛苦所得要给人,急的一下趴到了籽棉堆上。“不行,我摘的就是我的,谁也不能拿走。”
“那自留地你就别分。大不了我们明年重种。”
老汉手里还有这牌要挟,所以没说找支书大队长给主持公道。老大媳妇闻言立马就软了,家里人的棉衣全靠自留地种点儿棉花,这要是不给她自留地,那她以后可咋办?
“你说了不算,自留地是大队分的。你不给我,我到支书那儿告你。”
“告支书?好啊,现在就告。你偷盗吴家集体的棉花,用不用给你开大会?让广大社员们评评理。”
姜还是老的辣,老汉一下抓住了要害。老大媳妇不敢再吭声,老大抬脚踢她一下,将摘回的籽棉全提到了院子中间。
童语打着手电,老三回屋提了马灯出来。借着亮,将这头茬棉分了三份儿。兄弟仨一人一份儿。
“不错,有人替咱摘回来。大嫂,等二棚棉能摘了,你摘了我们再分啊。”老三媳妇提着棉花故意说风凉话,把老大媳妇气了个半死。
“你、我……”
她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儿子还在一旁戳她心窝子。“净出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馊主意。”
“你、老娘是为了谁啊,还不都是为了你。眼看你要结婚了,没棉花咋做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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