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一时沉默,许久,柏兆予才又挑起话头。
“颜将军府上的几位掌上明珠应当都过了及笄之年了吧?听闻昨日黑羽营的鹿中尉又去府上走动了,不知是不是......”
“不是!”
柏兆予话还未说完,便教颜广气哼哼地打断。
一想到那一脸阴阳怪气、一肚子阴谋诡计的阴人要算打他女儿的算盘,他这股子火气便要冲上头来,可当着老丞相的面,他又实在不能说得太难听,只得化作一声冷哼。
“他可是如今陛下身边的红人,我雁翅营怎敢与黑羽营攀亲?”
老丞相却乐了,分明从这耿直将军的反应里嗅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意味。
但眼下他也并不想再逼问什么了。对小辈们来说,来日方长呢。
他左右瞧瞧无人,抬手便拈了一朵映水重楼藏在袖中,轻咳一声示意身后二人不要声张。
孙颜二人面面相觑又哭笑不得,原地踟蹰了一会也只能跟了上去。
待那三人走远,李素鱼再也按捺不住,几乎要从那丁香丛里窜出来。
“他怎么又去找那颜春花了?!”
“没有没有,小姐你小声些!”小丫鬟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将自家小姐按了回去,“不是说只是去了颜将军府上?兴许只是去找颜将军的呢?他们都是行伍出身,互相走动不是很正常?”
“你瞧方才颜将军的反应,定不是这么回事。”李素鱼不知回想起什么,声音都有些不对劲起来,“你懂什么?那日马跃原亲口同我说的,说他俩兴许早就认识了。定是当初还在碧疆的时候纠缠上的,如今是说不清楚了。”
正自怨自艾着,冷不丁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施主蹲在那里做什么呢?”
小姐和丫鬟齐齐吓了一跳,抬头只见个脑袋光溜溜的小沙弥正探头望向这里。
见对方是个小孩子,李素鱼瞬间找回了架子,脸也板了起来。
“我可是贵客。贵客逛个园子都不行的吗?你们永业寺就是这般待客的?”
“我也见过不少贵客,可没见过踩坏花丛、还蹲着不出来的贵客呢。”
李素鱼平日本不是这样跋扈的人,顿时脸上一红,正不欲与对方多做纠缠,谁知那小沙弥晃了晃脑袋,眼睛突然一亮,故意小声问道。
“可是寻不到茅厕了?”
李家小姐的脸瞬间便因为羞愤交加而红透了,三五下从那丁香丛中穿出来,也顾不得身上那件金贵的生丝小袄是不是被刮坏,匆匆带着小丫鬟离开了那处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