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依稀还是离开时那件深色衣裳,盘膝而坐、神色平淡,好似那次碧疆横渡七数之渊后,在裂谷悬崖旁打坐时的样子。
她急切地快行几步想要过去,白允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一身白衣的女子极尽缠绵地攀附在黑衣男子的躯干上,像是一条缠绕在菩提树上的白蛇。
“你都这样坐了三天三夜了。难道不累么?”
心头怒火与仇恨再也压抑不住,她恶狠狠地喝道。
“放开他!”
对方像是完全听得了反话一般,非但没有退开,反而贴得更紧,一双纤细的素手从男子脸庞滑到颈间、又从颈间挪移到胸口。
只是那双手下的躯干依旧没什么起伏,令那始作俑者好不挫败。
“无皿将毕生所学传了他,又让其闭塔数年苦修,想来是知晓日后必会同我有这一战,要他守住最后的底线。”白允边说边转动眼珠,看向那持剑而立、一身血污的女子,“只可惜,他费尽心思培养起来的弟子,最后还不是落入这凡尘之中。我虽用尽方法也不能动摇他、令他心甘情愿走出这定境,可你就不一样了。你不如再多唤几声,说不定他便要应你了。”
白允说罢又笑起来。
肖南回不语。对方越是猖狂,她反而越发冷静下来。
“神血的威力我是见识过的。不过正因为如此,我倒是有一两点疑问。”她环顾四周,确认并没有仆呼那埋伏在附近,“方才在那第三块石碑处,便是黛姨也能百步之外逼退数百人,为何你从方才开始便一直没有出手,就连杀义父也用的是弓箭。而你自负信众众多、不屑亲自出手,可从方才开始,便没有见过你那些飞来飞去的走狗爪牙了。”
白允的笑声慢慢停了下来,终于缓缓抬头看向那一身狼狈的女子、一眨不眨地审视着。
“你想说什么?”
“这雾气令你现下无法使用你的神力,而且你并不想让其他人接近这里。我说的没错吧?”
她话音未落,一道年轻的声线突然在身后响起。
“肖姑娘,莫要同她废话,快些擒了她!”
她愣神间,另一道身影从左后方疾行而来,手中长刀在雾气中拖出一道残影。
“傻站着做什么?!”
肖南回终于回神,来不及多想、提起解甲紧随丁未翔身后。
五十步远的距离,顶尖武者也需七八个起落方能近身。而与此同时,一名黑羽营最普通的弓箭手,也能将移动的靶子射穿三回了。
何况对方不是寻常的弓箭手。
白允搭弦起弓,眯起眼锁定在雾气中快速移动的两个影子。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