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元只瞥了一眼,便冷哼一声。
“不堪重用。”
肖南回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罗合她是不大了解,至于丁未翔,常年同他主子出门在外,做口吃的的手艺总还是过关的罢?然而看如今这架势,却也入不了这老妪的眼。
“怎么?可是觉得我倚老卖老、欺负后生?”
肖南回下意识摇摇头,随后又不由得点点头,对方也不恼、理所当然道。
“我不是倚老卖老,你若早认识我几十年就会知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欺负前辈的。”
这她倒是信的,只不过丁未翔毕竟不是普通后辈。
“丁中尉好歹也是安道院出身,若非前辈执意要他去喂鸡,他怕是宁可挨上几刀也不愿意去做这种事的。”
李元元熟练将鸡圈的柴门关好,清点着回圈的母鸡。
“这种事是哪种事?谢黎那老不死的向来很会那些沽名钓誉的把戏,他们安道院的刀客便比喂鸡的高贵吗?任他什么英雄好汉、个中高手,到头来不还是要吃喝拉撒睡。”
肖南回附和着干笑两声,转念一想又觉得对方此话在理,就是不知怎么地听着让人有些下不来台。
她不声不响地将背后负着的柴秧一一码放整齐,转身要去灶台前帮手时,却被李元元叫住。
“干什么去?”
想起丁未翔的下场,她连忙表态。
“前辈不是说此处不养闲人?我这便去帮个手......”
“不急。”怪脾气的老妪嘿嘿一笑,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些,“你帮了我的忙,允许你提个条件。”
“帮忙?”肖南回语气迟缓、有些不明所以,“什么忙?”
“当然是那棵树!”
李元元眉毛一挑,明明只是在嗔怪,却看起来好似生了大气一般。
不远处的丁未翔在灶台后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肖南回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脖子,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是私下送礼走关系拍马屁、结果被同僚现场抓包的阴险小人。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起先她也并没有怀着什么目的,只是觉得对方那段故事听起来令人唏嘘,而她作为平弦曾经的主人、也算同已故的梅若骨有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如今见到她的故人,若能为之纾解一二,也算是尽了同为武者的一份心意。
可事到如今,她才发现对方将那棵已经半枯的树看得比想象中重要的多。
沉默片刻,她小心翼翼开口道。
“那树是死是活还不好说,前辈要不要先多留意阵子......”
李元元却显然不想听这话。
“你最好祈祷它能活,它若死了,我定是要找你算账。左右你都赖不掉,不如现下提个条件,省的日后说我占你便宜。”
这是什么帮忙变欠账的逻辑?姚易说得对,管闲事的人总是容易死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