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对方走远,她这才拎着酒筒往远处冒着炊烟的石头房子走去。
就在刚才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和他分别时的感觉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心思重重地往前走着,路过柴火垛后的鸡圈时她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这处鸡圈比山谷外那处农舍围得稍好些,规模也更大,想来是常常有人打理。
丁未翔仍是那身青衣,衣摆挽起系在腰间,守着陶盆里积着的一点粟米,正忙得满头大汗。
肖南回站在柴门口看了一会,越看越有些想笑。
“先前不知道,丁中尉对喂鸡这件事竟如此情有独钟。”
丁未翔不语,脸色却很是难看,显然早就知晓她站在那里,手下动作却是一刻也不敢停歇。
她又走近几步,望了望那陶盆里和了一半的鸡食,故作叹息地摇了摇头。
“还是太稀了。照你这个喂法,这些鸡怕是活不了几天。”
丁未翔看她一眼,眼神中的怀疑不言而喻,手上的动作却是停下了。
肖南回也没说话,上前拿过那菜刀熟练剁起鸡食来。
养鸡这件事情,她可谓是个中高手。
想当初在碧疆那寨子里的时候,各式各样的土鸡乌鸡走地鸡她可是没少伺候,若不是郝白那偷鸡摸狗的郎中总是嘴馋,说不定她可以靠养鸡在碧疆发上一笔横财。
她这边掺点粟米、那边掺点碎白菜帮子、搅合起来,手上忙碌的同时,又想起方才的情形,随口问道。
“你家陛下方才光着脚跑了出去,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喂鸡?万一沈家的人追了过来,你怕是要后悔莫及。”
丁未翔轻哼了一声。
“沈家还追不到这里。”
这回答似乎太过笃定了些,然而肖南回暂时也懒得追究,又问起她真正关心的事来。
“陛下先前到底吃了什么、为何要睡那么久?我还以为他中毒未解,吓得晚上不敢合眼、要爬起三四次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
丁未翔听到这里,语气倒是缓和了些,只是词句仍有些生硬。
“你当那秘玺上的毒解完就没事了?你忘了邹思防的下场了吗?”
所以,他果然是为了避免落到那邹思防傀儡一般的下场,才会干脆选择沉睡的。
可是......
“那如今该怎么办?总不能再吃一颗药、一直睡下去罢?而且他现在已经醒了,岂不是随时可能......”
“这便是为何要来这里的原因了。”
对方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竟卖起关子来。她再抬头一看,只见丁未翔已经找了个阴凉地方舒服翘起脚来,一副地主婆监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