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铃铛,她此前见过一回,听过一回。
第一次是在色丘的时候,她独自外出寻找吃食,那名同安律在一起的仆呼那,手腕上便拴着这样一只铃铛。
第二次是在焦松县长宓台,燕紫刺王欲窃秘玺,黑羽众将围剿之时,观礼的人群中便有一阵细微的铃铛声为其指明出路。
如果只是如此,倒也不能令她戒备至此。
她真正在意的,是那只铃铛上刻着的符文密字。
当初,她与皇帝在岭西荒原躲避仆呼那的追杀时,曾遭遇过狼群。
那只嗅着血腥味前来的独狼,头上便有一道血符,其上文字甚是古怪。她当时只道那是南羌秘术,如今想来,她其实从未在碧疆接触过这类术法,更不曾在衣食住行中见过与之类似的文字符号。
甚至更早之前,小雪那日突袭王帐的引子,便是夙平川的那匹黑马。那黑马头上有着用血书写的符文,而那符文也正是相同的文字。
铃铛声,还有那古老到不可追溯其源头的文字,无不指向沈家与仆呼那或许有着某种未知的联系。
或许,那秘术并非源于南羌,而是来自北方。
而那传说中可通走兽飞禽之语的枯衣氏后人,实则随着那次滔天洪水彻底离开了岭西,转而定居北方。
通晓御兽之术,此道说小也小,说大也大。
往小了说,不过畜生道,远不及搬山移海、扭转乾坤之术。
可若往大了说,这天地间除去花草林木,便是生灵最多。但凡有生灵的角落,便有其可搅弄风云的地方。
细思之下,实则令人生畏。
五步开外的沈林林自然不知她心中所想,他还沉浸在与阿姐对峙后败下阵来的羞耻感里,正迫不及待想要寻些由头将受了的气发泄在别人身上。
他一脚踹在那来自邹府的护卫身上,又恶狠狠瞪向赵西梅。
“愣着做什么?!快些去鹿苑清扫,天亮前若是还做不利落,便教人将你们绑了送给穆尔赫熊家好了。”
此话一出口,那赵西梅的脸上好似见了鬼一般,脚下生风、带着那几名大汉一眨眼就没了影。
肖南回在一旁看着,心中不胜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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