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在干涸沙土地上的她,在那之前从未闻过花的味道。
“这是金茶梅,只有这个时节才能看到。”
这一回,她茫然看着他,似乎被鼻间那股奇特却引人向往的味道迷昏了头。
少年笑了,随后俯下身,伸出手轻轻在她耳畔点了点。
“金茶梅。”
“金茶梅......”
她喃喃重复着那个词。
这是她继“吃饭”和“睡觉”后,学会的第一个词。
从那日以后,每年到了金茶梅快要开放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的生辰就要到了。
她的生辰要吃辣子面,要同肖准去永业寺赏花,要回到府上喝酒赏月。
但她从来不知肖准的生辰。
自从肖家出事之后,肖准便从不提起自己的生辰,也不许杜鹃和陈叔提起或庆祝。肖南回只隐约知道那日子是在秋天。
每当到了秋叶飘落的时候,她便会见到肖准立在院子中,抬头望着那些快要变得光秃秃的树枝。
她至今仍能偶尔记起肖准孤身站在落叶满园的庭院中间、直到最后一片秋叶辞别枝头的样子。
从家门血洗的那一天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久岁深的流逝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一种折磨。
可对于肖南回来说,自她离开岭西、来到肖府的那一天起,她的每一个生辰都是对新生的感恩和期盼。
就像春与秋的相隔甚远。
她苦恼于这种不同,却自始至终也无法改变什么。
肖南回望了望身后颜府的方向,突然有些羡慕莫春花的烦恼。那种烦恼是留在当下的,而她的烦恼却已延续了十几个春秋冬夏。
在那无数个关于生辰的遥远记忆中、在不知不觉的岁月流淌中,那一朵朵春末绽放的花朵原来都曾带着点点忧愁。
而春花的烦恼,秋叶是不会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后娘不给力,平川弟输在了起跑线。
第121章 未启之书
三月的阙城烟雨迷蒙。
带着水汽的云彩从南方国境飘来,一路在赤州上下挤出片片雨水。
河道将饱满的活水送至平原深处,大地开始了新一轮的吐纳呼吸。枯枝顶出新芽,在屋瓦坊间生长,绽出一团团鹅黄新绿。阙城也因此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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