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治立在一旁不置可否,一双眼却时不时地扫过不远处的肖准。
传闻没有人能在廷尉司手下过到半个时辰的极刑,他有的是时间看这出好戏。
殿外宫人层层传召下去,不一会,鹿松平的身影便出现在殿上。
他仍穿着黑羽守备的甲衣,行礼时甲衣在坚硬的地面发出刺耳的剐蹭声。
“臣鹿松平,叩见陛下。”
“鹿松平,孤且问你,白氏因何能够逃出黑羽军营?”
“白氏称幼弟白止突发恶疾,恐危及性命。臣等顾及陛下指令,要保全其性命,这才抽调车马护送其前往医馆,不料却教她钻了空子,伤了守卫数人,乔装后逃出去了。”
许治听闻此话不由冷哼:“黑羽营各个以一敌百,她就算身负些功夫,却也是手无寸铁,如何伤得了看守侍卫?”
鹿松平看一眼许治,面色不动如山。
“许大人对着白氏倒是了解,这倒也难怪,毕竟当初这看守白氏的任务当是落在廷尉司头上,也不知是因何缘故最终又塞给了黑羽营护卫。”
阴人对上阴人,许治没有占到便宜。
然而他毕竟官大一级,推拉的手法已是炉火纯青。
“鹿中尉肯接下这烫手山芋,想必当初是有了万全之策,就是不知这完全最后怎么就成了万一。”
鹿松平不再多看许治一眼,转而从身上取出一样东西,呈给身边的内侍官。
“臣有一物,请陛下一看究竟。”
大殿上的目光一瞬间便都聚焦在那内侍官的手上。那隐约是张帕子,帕子上有一只木簪子。
内侍将簪子捧到主位前,单将飞单手接过,又细细查看一番才递交给主位上的男子。
片刻后,男子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来。
“以木枝雕做锁匙,确实手巧。”
鹿松平却又进一言:“请陛下闻一下那枚簪子上残留的香气。”
单将飞瞬间疾言厉色:“放肆!这簪子上若有古怪、伤了陛下,你可担待的起?!”
鹿松平垂首行礼:“臣以项上人头担保,那香气不会伤人性命。”
帝王深深看一眼单膝跪地的年轻中尉,将簪子轻轻放在鼻尖晃了晃。
“香气清幽,却有经久不散之势,是特意调制过的。”
“回陛下,正是如此。白氏善调香,先前臣便特意交代营中守备清理了别馆中的花草树木,为的便是杜绝后患。但是......”
“但是什么?”
鹿松平沉吟一番,最终还是开口道:“但是昨夜出事后,黑羽营仔细搜查别馆,却发现了以兽角粉末和梅花花蕊制成的迷香,同白允随身之物上残留的香气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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