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陈叔了,我这便过去。”
她用湿帕子胡乱抹了抹脸,又抓起昨日换下的衣裳套上身,一旁的杜鹃瞧了又是一番出胡子瞪眼。
她装作瞧不见,又从杜鹃端来的茶盘上顺了块蒸糕,叼着便往前厅去了。
蒸糕三两口下了肚,脚下也刚好到了地方,肖南回抬眼一瞧。
不得了不得了,前厅立着的人赫然便是丁未翔。
她当对方这辈子都不愿同自己说话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自家门口瞧见。
她躲在柱子后面磨蹭了一会,丁未翔那野犬一般的耳力转瞬便已察觉到她,目光穿透那根柱子略行一礼,恭敬道:“见过大将军。”
她有些尴尬地从柱子后走出来些,又故作豪气摆了摆手:“啊,你有意和好,倒也大可不必登门拜访。大家都是同辈,叫什么大将军不大将军的......”
话说出口,她才发现丁未翔用一种不可说的目光瞥了她一眼,行礼的方向却并不是正对着她。
肖南回浑身一抖,回过头去才发现肖准不知何时跟了过来。
肖准看她一眼,淡淡开口对丁未翔道:“我这义女今日不知怎的有些口无遮拦,还请丁中尉不要计较。”
丁未翔装模作样看她一眼,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容:“好说好说。”
肖南回气得牙痒痒,又不好当着肖准的面发作,只得咬紧牙关问道:“丁中尉前来,所为何事啊?”
“在下前来是代钟离公子转告姑娘一句话:平弦的事,可去城东梅家问问。”
她一怔,随即控制不住地激动:“这么说,是能修好的?”
“在下不知,只是代人传话。话已送到,在下便先告辞了。”
语毕,他对着肖准再次行礼,随后看也不看肖南回一眼、飞快离开了。
肖南回的心仍有些难以平静,本来已经不抱希望,可如果是那人说的,或许一切都还未可知。
突然,她反应过来,方才丁未翔说的是“钟离公子”,虽然没有直接说是皇帝,但肖准应当并不知道钟离竟的事。
她有些忐忑,既害怕肖准会问她钟离公子是哪位,心底莫名地又有些期待他会追问。
然而最终肖准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你若心急便去吧,莫要失了礼数。”
她有些小庆幸,但更多的是失落。最后还是勉强打起精神笑着应下,简单准备了一番便牵了吉祥急匆匆出门去了。
肖准身后,陈偲望着肖南回离开的背影有些叹息。
“姑娘去了梅家,恐怕就会知道那段伤心事了。”
“她已不是小孩子了,或许早该知晓。”肖准的声音沉沉的,“我只是没料到最终为她指路的竟是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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