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画匠不再开口,他将毕生财富化作金子和宝石,带着这笔财富消失在了荒无人烟的大漠之中。有人说,画匠早就因为饥渴而死在黄沙之中,也有人说,他一入大漠便遭了马匪人财两空,更有人说,他早已到了他梦中的应许之地,并在那里用不会磨灭的金子、画下了他在天上的所见所闻。
这个故事,是肖南回在姚易那堆杂物的小间、无意中从一本旧书上读到的。
这些传说大都虚无缥缈,连一处像样的人名或地名也找不见,更遑论去细细考究。她倒也不是多喜欢这些鬼灵精怪的故事,只是读来找些乐子。
可如今,她时常有这样那样的疑惑,又时常觉得:那些疑惑的答案或许就在那传说之中,只是世人不愿相信、有意将它们当成个消遣罢了。
就拿当下来说,她便因着这传说想通了一件事。
色丘的地貌十分特殊,特殊到她先前只在一处地方见到过类似的岩壁。那就是孙太守的别梦窟。
叫它孙太守的别梦窟其实是有些不妥的,毕竟他只是鸠占鹊巢,而别梦窟或许根本也不叫这个名字,只是他找了些文人酸诗、强加附会罢了。
可谁又能想到,这别梦窟就在这名叫色丘的古地呢?
肖南回带着皇帝在小丘间小心移动着,那晚赴会时天色已暗,她只依稀记得那洞窟附近有一大片羊草,不知是否是那孙太守差人种的。
左右寻觅一番,还真教她找到了一处洞窟的入口。她以为自己找对了地方,兴冲冲进去一看才发现,这根本不是那一晚她去过的那个别梦窟,只是个有一点相似的小窟。
左右总比没处躲没处藏的强些,她带着皇帝向着洞窟深处走去。
没有了烛火的映照,洞窟内显得晦暗不明,只有些许从头顶岩壁中露出的光线交织其中,照亮的也不过一方天地。再过一会,太阳光就要照不进来,这里将会变成一片黑暗。
除了要做些火把之类的东西来照明,当务之急仍然是水和食物。
孙太守夜宴数百人的情形仿佛就在昨天,她只要一抬头就能见到当时坐在她前面那胖老爷和他头上的几根毛。
想到那一晚满桌的佳肴美酒和空气中的食物香气,她就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试一把。尽管距离别梦窟那一宴已经过去了三月有余,但她知道孙太守那乌龟王八守金山的特性,这地界肯定还有不少存货。
她能感受到有微弱的气流,这或许证明这些大大小小的洞窟天然相通。她方才进入的不是别梦窟,但或许离它也不远。墙上这些高度相似的壁画就是最好的证据。
振奋一番,她叮嘱好皇帝不要乱走,便拎着平弦向着洞窟别处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