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反应过来时,寒凉的剑以擦着她左侧腋下的光要甲而过。
刺耳的剐蹭声传来,一阵火花爆起。
她只觉得左臂一轻,整条手臂上的组甲瞬间脱落,连内侧衣袖也一并划破,切口整齐如有人故意裁之一般。
“下一次,就是你的手臂了。”
紫色的身影在雾中向她走来,肖南回终于看清执剑人的脸。
是他。
那个在孙太守宴席上出现的白氏剑客————燕紫。
他的眼睛形状长得圆,黑眼珠很大,整双眼睛显得无辜而迷蒙,带着几分能令人放下防备的单纯。
如果不是曾经目睹他转瞬杀死数人、连眼都不眨一下,还有方才那骇人的招数,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长相孩子气的人,会是一名心狠手辣的刺客。
“我听闻天成皇帝身边的......是个刀客。”
肖南回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他今日沐休,换我当值。”
燕紫的目光徐徐下落,最后停在平弦的枪尖上,眼神有些异样。
“你是梅家人?”
肖南回一愣,有些不知对方言甚。
就这空档,那剑客又微微眯起眼来。
“细瞧了瞧,似乎又不是。倒也无妨,这把枪瞧着也是十分有趣,我当使出全力与你一战,也算令此枪使得其所。”
全力一战?你不如直接戳死我算了。
高手对决,气之威压有时会先于出鞘之刀剑先行交手,一方如果在出手前有所犹疑或胆怯,那便已输了一半。
肖南回此刻就已失了先机。
这不怪她,她本来也打不过他。
“没想到,天成最后竟然留下你这样的人伴驾。”
燕紫的语气没有多少嘲讽,只是真实的疑惑,像是对一个问题的答案百思不得其宗。
“孤也没想到,白氏会将窃来的剑赐予手下做兵器。”
帝王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周围凝滞的空气,只有对事实平静的叙述。
而剑客的面容却渐渐染上无法掩饰的怒色。
他平生最不能忍受的事,就是有人对他的剑妄言妄语、指手画脚。
“你胡说,这剑是我自己得来的......”
“动爻之剑,谓其锋芒一动而宙合之局瞬变。赤金而成,锋长三尺一寸,格宽三寸半指,一体而成,无纹无铭,唯鄂处有一点赤色。是也不是?”
那燕紫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错愕,进而又迅速恢复了倨傲之色。
“是又如何?就算你识得此剑,也休想借此诓骗迷惑我。家主命我取你性命,你大可奋力抗之,但我绝不会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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