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知道那青怀候生的是三头六臂啊?”
一道懒洋洋的女声在三个小孩的头顶上响起,他们抬头一看,却是那传说中的新寨主。
此刻她的拐不知扔到哪里去了,整个人依靠双臂挂在那歪脖子的胡杨树上,两条腿在莎草上晃荡着,早前包着的白布上如今画满了奇怪的图案。
“寨、寨主大人......”
三个小屁孩流着鼻涕、结巴着匍匐在地上,学着大人的样子行着南羌人的伏地礼。
肖南回咋咋嘴:“赶紧起来吧,地上怪脏的。你刚刚念的那个,是谁教的呀?”
方才忘词的那个抢着说道:“阿嬷教的......”
站他旁边那个赶紧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她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好笑:“你阿嬷还教过你什么呀?”
这回三个孩子都不吭声了。
肖南回也不强求,语气一转:“你阿嬷说的不对,那青怀候哪有那么可怕?都是编出来骗小孩子的,你们怎能轻信?到时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脸上涂了画的小孩有些心虚,另外两个倒是立刻精神起来。
她心不在焉地笑笑,完全因为无聊而问道:“都说到青怀候了,有没有听过那天成皇帝老儿的传闻啊?”
“我知道!”其中一个兴奋地吸了吸鼻子,磕磕绊绊说道,“皇、皇帝五岁能诵,七岁能诗,九岁抚琴已有空谷绝响之音,宫中琴师无人能对......”
什么玩意?!
为什么肖准是个黑金刚,到了皇帝那就是个世外仙人了?这都什么道理?!
“等下,你这都哪里听来的?”她话出口觉得有些过头,于是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加上半句,“咱们岭西人不该很讨厌他吗?”
自打白氏占了碧疆,天成没少在暗处施压,要说这的百姓对皇帝有多爱戴,她可是不信的。
另一个眨着大眼睛接话道:“是很讨厌他啊。但是夸他的是须弥子,是我们南羌最敬重的琴师。寨主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肖南回愕然。
来碧疆前她也是做过功课的,但可没想过还要了解琴棋书画,更没想过还要去做皇帝的功课。
莫名得,她又想到那日在三目关口前的情形,那琴音仿佛就在她耳旁,她虽不大懂音律之事,却能听出其中绝非文人意趣,而是杀伐屠戮。
不知那天成皇帝的琴音是否与那人可有相似之处?
“潘寨主!”
肖南回转头一看,却见伍小六从背后急急走来。
这段时日相处,她只需看这胖子脸色便能知事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