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准没有急着给出答案:“此处只得一头颅,臣无法判断躯干上是否另有致命伤痕。不过......”肖准的目光落在那血肉锋利的边缘上,“康王脖颈处的切痕甚是少见,当不是寻常刀剑。”
“哦?”纱障后是一声意味深长地尾音,“不是刀剑是何种兵器啊?”
肖准明显顿了顿,才淡淡回到:“臣非仵作,一时也看不出来。”
“嗯,孤也只是随口一问。不过孤曾听人说过,江湖中有种兵器,细线制成,施以重力可断金石。不知青怀候可否听说过啊?”
肖准脸上的平静慢慢碎裂,但身体仍纹丝不动,除非面对面,否则没人看得到他此刻的情绪。
脑中似有铺天盖地的群鸦呼啸而过,夹杂着凌乱的马蹄声,少年沉重的喘息,鼻间大雨前浓重的水腥气,还有那紧追不舍、摧人心肝的漫天银网......
“青怀候?”
肖准的头又低了些,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臣,未曾听过。”
“哦?看来都是些传言罢了。”纱障后的人似乎一瞬间失去了兴味,转身复回到案前,声音也冷淡下来,“孤这积了许多卷宗未看,青怀候还有何事?”
其实肖准自进了院子起,就没得着机会开口说明来意,也不知是否是皇帝故意为之。他收敛心神,还是开口道:”臣的义女肖南回年纪尚轻,臣唯恐她担不起右将军的重任,会给陛下添麻烦。“
“青怀候可知冢山那三名匪首乃是肖南回击杀?”
肖准明显愣了片刻,随即答道:“臣不知,她未曾提起过,想来是前些日子去霍州胡闹的时候,教她撞见了吧。”
一阵低沉的笑声传出。肖准甚少听到这人笑,总觉得那笑声并无几分愉悦之意。
“青怀候何必谦逊,虎父无犬女,在孤看来,她好得很啊。”
这话听着有几分奇怪,肖准还未来得及品出其中深意,那声音又响起:”月前你来偏殿解过玲珑龛,可有眉目了?“
这便是不想再聊肖南回的话题了。肖准自知多说无益,只得回答眼下的问题:”臣已能破解七八层,再有个把时辰,应当便能破了。“
“甚好。”
皇帝轻轻敲了敲案子,之前如烟一般消失的那名黑衣常侍又不知从哪飘了出来,手中捧着一样东西,正是那九转玲珑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