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的碌碌声逐渐远去,那后门处便又有了动静。
四五个影子鱼贯而出,上了另一辆停在街角的马车,紧随前一辆而去。
城北城门前,几名守卫正搓着手准备交接。守了彻夜好不容易挨到日出前的片刻,最是人困马乏的时候,所有人都巴不得早些交差回去休息。
大街上远远传来些动静,竟是辆马车。
此时距离城门开启尚有些时候,然而领头守卫见了,却下令开了侧门。
赶车的老奴飞快递了沉沉一锭银子,赶着车出了城门。
其余几名守卫早已见怪不怪,走上前将城门重新关好。
谁知就在此时,街道尽头竟然又出现一辆马车,也是冲着城门而来的。
领头守卫有些不耐烦,教手下将那车拦了下来。
“时辰未到,不得出城。”
赶车的小厮掀开一点帷帽,露出一张圆溜溜的脸:”大哥,您瞧前面那个不是也出去了?您就行个方便,左右这也就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便到时候了。“
守卫语气不禁有些轻蔑:“你前面那个?你前面那个可是邹家老爷,人家是去城外自家庄子上盘点,耽搁不得,提早便打了招呼。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当我们这守门的做事如此随便的吗?“
边上另一个守卫见那马车虽不张扬,细看却绝非普通人家用得起的,害怕得罪了人,便想打个圆场:”既然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便开门,你们几个就多等上一会吧。”
“我们倒是等得,就是不知邹老爷等不等得。”
一道声音从那马车车厢里传出,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在这凌晨冷清的城门前显得分外清晰。
那几个守卫听了都愣了一瞬,便连那马车上赶车的小厮也是愣了一愣。
随即,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在下是邹府管事,老爷今晨出门匆忙,落下了重要的印章,在下察觉这才追出来,晚了怕是要误事。老爷此行未曾张扬,我家小厮才未秉明,各位官爷还请见谅。”
这一番话听在那几名守卫耳朵里有几分将信将疑。
似是察觉他们的疑惑,那车帘被人掀起一个角,半个人影斜斜露出来,手中还捧着个盒子,里面方方正正地摆着一方印,洁白无瑕、精美异常。
领头守卫走上前细细看了看,见那印章侧面似乎雕了些文字,但鬼画符一般,他本就大字识不得几个,压根看不出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