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守着他有什么用?!船沉了还不是大家一起遭殃!”
丁未翔看一眼钟离竟,钟离竟的目光却在不远处那瑟缩着抱作一团的一家子身上,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丁未翔这才起身,从气呼呼的伯劳身边飞快掠过,纵身一跃站上船尾,甲板上放着一个油麻绳编成的娄匡,里面放着拳头大小的碎石块,那是碇石,船靠岸时下锚用的。
他抽刀一砍,麻绳断裂碎石散落,他五指张开一手便抓起三个石块,手腕翻转掷出,石块便又快又准地向碎冰飞去,速度竟不逊于肖南回手中的铁蒿。
肖南回听到声响回头,只将视线落在对方手腕片刻便挪开,再次专心应对江水中的碎冰。
多一人相助,危局终于得到控制,船身也慢慢稳定下来,片刻之后,那片浮冰似乎已经全部漂走,江水中只有些许零星碎冰,已无大碍。
经此波折,船上人再无说话的兴致,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到了对岸。
下船的时候,多数人身上的衣衫被冰冷的江水打湿,寒风吹来都有些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劫后余生的余悸。那钟离竟身上却无半点水珠,他身上那件裘衣不知是何料子做成的,竟能滴水不沾。
肖南回牵了吉祥下船,身后跟着哆哆嗦嗦的郝白,两人略一施礼,对方表情诚恳道:“今天多亏姚公子出手相助,本应好好道谢才是。但在下确有要紧事在身,耽搁不得,若是有缘,便在几日后的朱明祭上见吧。”
说着,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随后从他那里衣里面掏出个破烂油包,拿出里面的一颗白色丹药,她的视线却停在那瞧着眼熟的油包上,倒像是昨晚客栈里垫包子的油纸。
“这是益气补血的丹药,便当做谢礼,还请姚兄不要推辞。”
说罢,也不管肖南回反应,将丹药往她手里一塞,转身便急匆匆地走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看掌心的白色小药丸,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
刚收拾妥当,她余光便瞧见丁未翔从自己身侧走过,突然低声开口问道:“今天早上用石子打我窗棂的人是你?”
丁未翔知道对方是瞧见了方才自己在船上扔石子的手法,不承认也不否认,像是根本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她穷追不舍:“为什么?”
丁未翔这才回头看她一眼,指了指在不远处长身而立的钟离竟:“主子说,百世修来同船渡,公子合该好好珍惜这段缘,言谢的话就不必了。”
说完便不再停留,快步离开,留下肖南回独自发呆。
百世修来同船渡?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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