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这个状态。”柏舟一皱眉,“我现在连高中的函数题都想不明白。”
“草。”蓝山满头黑线,“那玩意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我他妈两辈子都搞不明白,也活得好好的,问题不大。”
柏舟一不说话了,蓝山再带他往前走一段,想不明白地问:“为什么要喝酒啊?”
“开心。”
“因为考完了?”
“因为来见你。”柏舟一低头凑下来,薄荷和清酒的杂甜哈在蓝山耳廓上。蓝山被哈得有些醺,但柏舟一下一句话如凉水浇头,让他完全清醒了,柏舟一凑近蓝山耳边,小声说,“偷偷告诉你,我爸妈不知道我来北京了。”
晚风吹过,热气都暖不温蓝山的哇凉的心脏,他站在原地,潘诗怒斥随风而来,蓝山麻木地说:“柏舟一,你想死,不用带上我的。”
“我不想死。”柏舟一不满地说,“你也不许死。”
“好好。”蓝山没好气地说,“我们都不死,一起等着被你娘骂死。”
柏舟一说:“可以。”
蓝山带着柏舟一回了宿舍,塞给他条毛巾,让他去洗手间洗把脸,又下楼买了个牙刷。
蓝山把牙刷放到桌上,愁人地看着一米二的窄床。
柏舟一从洗手间出来,头发和睫毛都湿了。
“好像还有一床被子……”他看着蓝山自言自语地打开柜子,忽地开口:“我好想你。”
蓝山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咳嗽着惊道:“这么肉麻?”
“我们从没分开过这么久。”柏舟一继续说一些肉麻的实话。
“事实上,我们总会分开的......”蓝山扛出被褥,试图说明道理、
“不要。”柏舟一不接受道理,“我们可以上一所高中,去一个城市读大学、工作,不会分开。”
“但是......”蓝山把被子放在床上,拍拍鼓囊的被褥,想说人生总有意外,但他转回身,看见柏舟一的眼神,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转回去铺被子,说:“行、行,我们天才小舟一,你说啥就是啥。”
他想,天才就该待在伊甸园里,远离世俗的苦难,柏舟一还小呢,十四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龄,这个年纪住在理想国没什么不好的。
柏舟一就该一辈子待在理想国里,他值得所有的如愿以偿。
蓝山正想着,忽然肩膀被人一掰,失去重心,侧翻摔在床上,把刚铺开的被褥压出乱七八糟的褶皱。
“哎我去。”蓝山没叫唤完,就见一只手撑在身旁,把可怜的被褥压出更可怜的褶皱。
柏舟一撑在他身上,低头看他,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只耳尖带着点醉酒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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