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南城市医院
房间里窗台上的年宵花簌簌绽放,阳光温暖而不炙热,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
陶樱当天就被送进市医院,浑身多出皮外伤,轻微脑震荡,加上受惊吓过度,心力憔悴。
基地给她批准了假期,王教练不放心,让她一定主院静养,比赛是小事,身体健康是大事。
陶樱醒来时,是个温暖的午后,病房里放了矢车菊味的清新剂,没有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男人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微弓着上身,手肘撑在膝盖上,正在为她剥橘子,他眼尾很长,却带着不近人情的清冷之感,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之感。
阳光打在他鸦羽般的睫毛上,像是金色的小扇子。
陶樱抱着被子,坐起身来。
沈宥听到响动,抬起眼皮看了过来。
他将剥好的橘子放进盘子里,抽了张湿巾擦了擦手,起身走近几步,将她半搂进怀里,将床上的枕头拿起来,竖着靠着床头放好,让她能放松的靠坐在一个很舒服的位置上。
“来,喝点蜂蜜水,润润嗓子。”沈宥将早已准备好的蜂蜜水端过来,轻柔的喂给她喝。
半温的蜂蜜水流过喉咙,缓解了嗓子里的沙哑感。
她又吃了几瓣橘子,冰凉酸甜。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将椅子拖进了些,坐在旁边看着她。
“没。”陶樱摇摇头,眯了眯眼,问道:“安文怎么样了?”
风刮过窗外的柳树树梢,满园子都是“沙沙”声的低语。
“安文到底怎么了?”面对这样无声的沉默,陶樱一着急,用力过猛,手背上的输液管被她的力度牵扯了一下,痛得她直皱眉。
“现在还在昏迷中。”沈宥起身将她扶好,站在床边将她揽进怀里,“别担心,一切会好的。”
陶樱咬了咬下唇,没啃声。
脑海中过电影似得一幕幕一帧帧回想,想到少年冲过来护住她时的奋不顾身,想到他扯着她的衣袖说她不能有事,想到他在谈及电竞时,眼神里就像有光一样的赤诚热烈。
心底里一阵阵的揪心的疼,疼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无法言表。
安文被安排在重症监护室,连亲人都不能进去探望,只能隔着玻璃远远的看着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试管。
安文的母亲跪倒在外面,哭得泣不成声,他的父亲沉默着,不发一语,眼圈却红了。
来往的人冷漠的远远绕开蹲在地上的女人,有的好奇的扭头看几眼,还是脚步匆匆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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