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她的眸子剔透宛如紫水晶,无辜中带了点茫然。
他蹲下身,将她踩在草地上穿着白袜子变得脏兮兮的小脚丫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白色的西装裤上被印了一个灰不拉几额小脚印。
他手掌捂住她的小脚丫,温度透过他的掌心传递过来。
陶樱的视线触及他的手掌,被抓着的那只脚猛地往上缩了缩。
沈宥抬起头来。
小姑娘乌黑的眼眶泛红,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扑闪着带着一层湿漉漉的水珠。
她下意识的收回腿,下一秒,小脚丫毫不客气的踩在他的鞋面上。
他睫毛颤了颤,嗯,倒是挺会心疼自己,知道地上凉,不往地上踩。
手掌传来柔柔软软的触感,像刚出生的小奶猫。
她捧着他的手,小心的抱进怀里,低着头,一口一口的认真哈着气,细小的温暖气流拂在他的手上。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了下来。
“沈宥。”她叫他,秀气的眉毛紧皱着。
“你当时该有多疼啊。”月光照进她的眼睛,泛着水雾。
那么多人关注他的成绩,连爷爷也在关心他能不能保住右手,只有她关心他疼不疼。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她的泪水一滴滴的填满,盈得满满当当,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沈家的订婚仪式繁琐,先要未过门的媳妇拜见长辈,得到祝福和认可才可以去拜山神,祈求先祖们的祝福。
沈家送过来拜见长辈的衣服是长长的花萝汉服,黑色的主腰,外面是灰紫色的立领对襟衫,飘荡至膝盖处,下身是绣着沈家家徽的鹅黄色满褶马面,走动起来轻盈飘动,让人无端想到“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陶樱穿上,俏皮不失稳重,鹅黄和灰紫色交相辉映。
她今天梳了个额前空气刘海,乌发盘起来。
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换了一堆首饰发钗都觉得配不上这身衣服,在梳妆柜里翻找了半天,就在她准备放弃想从花园里揪朵花儿带在头上了事时,目光意外看到抽屉最里面的白色小袋子,系着黑色的绳子。
她取出来,打开,里面是一只银白色的簪子,簪头雕着栩栩如生的凤凰振翅高昂。
好像是上大学的时候她捡到的,后来沈宥见到她喜欢就送给她了,没想到还放在这里没有丢。
她想了想,将簪子带上,满意的出了门。
男人早已等候在客厅,与陶老爷子攀谈着什么,祖孙俩言笑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