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长发瀑布一样在身后散开,额间发丝滴的水珠濡湿了雪白上襟。
男人目光停了一瞬,擦干净手,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腰带,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转过去。”
陶樱手里还拎着齐胸襦裙的后面,听到这冷不防传来的男声,愣了愣,眯着眼抬起头来看 他,微张着嘴。
还没明白过来,给她送衣服进来的明明是米亚,怎么沈宥也在浴室门口。
他索性将腰带从她头上套了下去,单手拎起她的上衫,襦裙上露出小姑娘雪白的肩膀,他眸色暗了暗,将腰带利落的系好,放下外衫。
轻飘飘的裙摆上绣着仙鹤绕云,她转了个圈,好奇的左看右看。
“沈宥,你家的衣服,为什么都是古风古色的?”她好奇的看着长袖上的云纹,没注意旁边的男人取了一只发簪,拢着她的长发,缓慢的将乌发盘起来,下面还垂下部分。
发簪是木制的,雕刻着山茶花,带着隐隐的木香味。
他的手掌穿过她发丝时,轻轻的牵扯蹭得头皮痒痒麻麻的,像是陷在了温柔的梦里,舍不得醒过来。
米亚默默的噤了声,一点点擦着墙角溜走。
人在屋中坐,粮从天上来。
饭菜做好了,荤素搭配,四菜一汤。
陶樱坐在餐椅上,餐桌上的花瓶上绘着浅浅的水墨画,里插了几只带着露水的花。
恍然间,像是回到了上大学的时候,在他的公寓,他经常做饭给她吃。
她的思想在神游,但是手里的竹筷已经毫不犹豫地伸向了桌上的红烧排骨,糖醋里脊。
刚夹了一筷子,对上男人的目光,她缩了缩脖子,默默补夹了一筷子竹笋炖虾仁。
偏宅的餐桌摆在二楼露台上,听着淙淙水声,鸟雀啾鸣,欣赏着荷塘的瓣瓣碧绿中夹杂的粉嫩,真是惬意。
“你从小在这里长大吗?”她问。
对面的男人不紧不慢给她盛汤,勺子撇开汤面上漂浮着的油,替她盛了满满一碗木耳汤,他并没有着急递给她,而是慢条斯理轻轻吹了两下,回答道:“小时候一直和母亲住在这里,后来母亲离世,父亲觉得这孤宅大院太晦气,将这里翻修了一遍。”
“对不起,不该提这个。”她垂下头。
沈宥将吹好的汤碗推了过来:“不要紧,我对小时候的事情没什么印象了。”
她筷子夹点了点碗边,看着他不紧不慢的盛汤的动作,翩翩绅士,迷人至极。
“老板,陶樱小姐。”等他们吃的差不多了,米亚才捏着手机走了过来,“陶家打来的电话,打到我这里了,说是找陶小姐。”
“好。”陶樱刚要起身,被沈宥牵过手掌,人往他那里移了一寸,然后男人拿起纸巾帮她擦拭干净唇角,大掌落下来,拍了拍她的脑袋,“去吧。”
陶樱从米亚手里接过电话,小心翼翼的开口:“喂?”
她今天这一跑,扔下一堆烂摊子给爷爷处理,突然觉得自己脖子一凉,小命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