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有想到,封道子竟然是青华大帝。
她抬眸,握紧了手中的阴阳两仪刀,声音冷冽,“堂堂青华大帝,也需要杀徒证道吗?不知道青华大帝杀徒证道之后,如今修为境界几何,且让我试上一试!”
阴阳两仪刀全力斩出,刀光通天彻地,似乎要将悬于酆都之上的血月都斩下来。
孟封娘集一身修为于刀身上,斩出这两刀后,她全身经络空荡荡的,再无任何力气,就连平时趁手无比的阴阳两仪刀,此刻都变得似有千钧重。
她紧握着刀柄的手颤抖不休,额头上的冷汗滴滴滑落。
与她预料中的景象并没有太大出入,阴阳两仪刀的刀光落在封道子身上时,封道子没有任何地抵抗之力,瞬间就化作流沙,归于虚无。
“这是大仇得报了么?”
“可为什么心里没有半点舒畅,反倒是觉得有些空落落、空荡荡呢?”
孟封娘喃喃自语,细细品位着压在心头那巨石腾空之后的感受,竟然感觉到了满满的酸楚、遗憾,随之而来的,是如同雨打芭蕉一般密密麻麻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心头绞痛。
一道身影出现在她身后,从百宝囊中拿出一件洁白无瑕的兔毛披风来,披在了她的肩上,柔声道:“师尊也让你斩一次,你心头的气可消了?”
孟封娘全身精血都在这一刻归于凝滞,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许久过后,她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面前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低笑了一声,眸中冷意泛滥如潮。
她含恨解下披在背上的那件兔毛披风,重重地摔在地上。
“昔日传道授业之恩,我早已一身血肉真灵还清,你又何必再次惺惺作态?封道子,你我之间早已恩断义绝!”
“你要杀我,我只能任你杀,任由无边恐惧将我吞没,可你呢?你不过是仗着自己法力高强,我全力出手都无法伤你一根汗毛罢了。”
“好一个与天地同生的青华大帝……呵呵。”
孟封娘撑着手中的刀站立起来,脚步虽然有些踉跄,但她的脊背挺到最值,眼角与嘴角之上满是嘲讽。她抬手擦掉额头上的冷汗,一步一步向着那下山的石径走去。
封道子紧盯着那件掉落在地上的兔毛披风,目光不曾挪开半寸,问,“阿顽,你只知道你是本座的劫,可你知道是什么劫吗?”
孟封娘的脚步顿住,无边寒意自后脊中升起,好似要将她彻底吞没。
封道子说,“是情劫。”
“是你,让一个与天地同生、寂寞了万万载的先天神灵,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