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哐当”的撞击声越来越慢,火车开始减速,穿过一排排低矮的建筑,缓缓驶向终点站。
闻雪决定不纠结这件事了。
某些人就是脸皮厚,好说歹说就是不听,她有什么办法?
她背上登山包,沉甸甸的,压得她的肩膀一垮。
在火车上过了五天吃了就睡、睡醒又吃的养猪生活,她感觉骨头都疏松了,浑身虚浮无力,上车时轻轻松松就能负荷的重量,现在背起来居然有些吃力。
方寒尽急忙伸手,托住她背包的底部,好心地询问:“要不要我帮你背?”
那怎么行?这样他岂不是能名正言顺地跟着她了?
闻雪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要。”
方寒尽思索片刻,再次提议道:“要不,你分点行李到我箱子里?”
闻雪依旧拒绝。
她双手抓住包带,往上提了提,等腰背适应背包的重量后,原地走了两步。
还行,虽然不能健步如飞,但能勉强撑到走出火车站。
一声悠长的汽笛声,车终于到站。
闻雪走在前面,拉开包厢门,一张漂亮的脸庞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
“嗨,方!”
阿妮娅大步越过闻雪,跨进包厢,冲方寒尽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闻雪不屑地撇撇嘴,一低头,就看见走廊上靠着一张轮椅,上面坐着阿妮娅的父亲,之前与闻雪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男人。
他冲闻雪点点头,主动用中文打了个招呼,发音比他女儿的蹩脚中文强多了。
闻雪想起他曾经在中国工作多年,便也不奇怪了。
她微笑着与他寒暄了几句,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包厢里的动静——
阿妮娅跟方寒尽抱了一下。
闻雪咬了咬牙。
俄罗斯人的见面礼节也是拥抱吗?她怎么没听说过。
阿妮娅凝望着方寒尽,卷翘的睫毛颤了下,眼里波光流转,柔情似水。
闻雪斜乜着她,眼神凉飕飕的。
才见几次面啊,就表现得像是情根深种、恨不得私定终身?啧啧,俄罗斯姑娘一点都不矜持!
阿妮娅低声说着什么,闻雪听不清,也听不懂,心里越来越烦躁。
再看一眼方寒尽,他正低眉含笑望着阿妮娅,不时低语几句。
察觉到门口投来不善的目光,他忽然抬起头,与闻雪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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