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怎么出来了?”陈音音在躺椅上数星星数得正起劲,一道犹带几分冷气的人影出现在面前,吓了他一跳,他立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
陈月华没有回话,径直往外走。
“欸,”陈音音追上她,“阿姐你这是去哪?”
陈月华皱着眉,“表哥院子。”
“这可不成,”陈音音挡在前面:“我虽然没成过亲,却也知新婚之夜女子不可进入外男房间,你找表哥做什么?我替你走一趟。”
陈月华似乎是听进去了,折路返回去,陈音音要跟进去,被她冷着脸挡在门外。
“她去表哥院子了,你带人去找找,就说……”陈月华声音顿了半晌,“我在等她。”
陈音音惊奇,“阿姐,这真不像你说的话。你真不会是看上墨舒了罢?”
陈月华陡然眯起眼睛,她头一回这般仔细端详起自己的弟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以来,直呼她跟墨舒含情脉脉的人就是他,而在比武招亲上促成她与墨舒好事的关键推手也是他,如果没有陈音音的掺和,按照王氏的主意,她多半是要跟秦牧亲上加亲。
可如今陈音音却调过头来反问她,让她嗅出了一丝不寻常。
遥远的方向似乎传来一道打更声,陈音音笑了笑,“他们说女子成亲后就会死了心,一辈子向着自己的郎君,我观阿姐亦是差不多远了。”
陈月华闻言有些不舒服,她跟墨舒完全就不是那回事儿。
可陈音音就好像只是一时闲问,跟没事人似的躺回了台阶下的躺椅上。
他数了数天上的星星,突然笑着了。
“……墨舒啊,你到底是谁呢?”
自打上次被苏酥从死门关拉回来后,他就开始陆陆续续做各种噩梦,每一次结束都是陈府惨遭灭门。
寂静的夜被一声杀令打破,数百名黑衣人如同鬼魅般飞上陈府的屋檐,他们堵住了陈府所有出口,见人就杀,每一刀下去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那些人除了四肢与人相似,根本就是称不上是人类,而是一个个收割人命的杀人机器。
她看见阿姐的长鞭断了,为了保护阿娘死在了敌人刀下,阿爹更是被那群人割去了头颅,整个陈府只有外出办事的秦牧有幸逃过一劫,鲜红的血水染满了陈府的地砖,所有奴仆下人无一活口。
那些翻便了陈府的角角落落,不知道在寻找什么东西,最后一把火将陈府烧得干干净净,而那场大火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
他的灵魂就漂浮在烟熏缭绕的上空,如何呐喊都没有人能听得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