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公子要是喜欢油纸伞,草民改天送两把过来便是。”苏酥大方道。
陈音音喜出望外,还要说些什么,就听陈梁严肃的询问声传来,“今日你怎么好端端跑去奴仆的院子了?”
这个问题如同射中靶心的利箭,陈音音脑神经豁然间被一堆画面打通,他想起坠水前的事情有些气愤道:“还不是因为三儿那个家奴,若非他之前跑到你那边告状,我竟不知身边养了条不听使唤的狗,本公子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他做主了咳咳咳………”
那晚要不是王氏突然过来跟他打听遮汩堂少东家的事,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本想着等三儿那个家奴回来好好整治一番,岂料对方就跟知道他想法似的,几天都没见着人影,他是个憋不住情绪的性子,一怒之下便在今早去奴仆院子里逮人。
虽然三儿人是找到了,但他应该是心虚,见着他拔腿就跑,最后还是在池塘边才把人堵住,因为雨天路滑,三儿跑路时脚下打滑直直朝他扑了过来,好巧不巧将他撞进了莲花池里。
陈音音气得小脸鼓起两个包子,偏他眼睛生得比陈月华还要明亮几分,整个人就显得异常软萌。
苏酥看陈音音的目光总无可避免带着几分怜爱,可能是因为对方脾性像极了某世那个口是心非的小外甥陆明远,整日张牙舞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其实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陈梁没料到他反应会是如此激动,一时有些哑然无声。
外间的王氏早在陈县令出来倒水时就已经忍不住了,此刻听见陈音音虚弱又俏皮的声音,心里就跟猫抓一样,恨不得冲进来抱着儿子好好检查一遍。
旁边的陈月华自幼洒脱惯了,如果不是王氏拉她离开,她观念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男女有别,而且她最烦这些繁琐的破烂规矩,她有些烦躁地出门透透气。
苏酥又跟陈音音说了两句,约定几日后抽时间一起研究机关巧技,对方才肯放过她。
陈梁略带审视的目光一直尾随到她离开视野。
走廊上陈月华正挥舞着一条黑金长鞭,她身轻如燕、动作流畅,鞭尾所过之处带起一阵阵劲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想也没想就旋身甩了过去。
“啪————!”
下一刻鞭声戛然而止。
苏酥一手抓住长鞭末端,另一只手则抹了把脸上不幸被溅到的水迹,无奈道:“女公子这是何意?”
陈月华稍用力拉拽鞭柄,结果青年毫无动静,她犀利地眉眼一眯:“放开!”
苏酥闻言反倒顺着力度将鞭尾在掌心缠绕一圈,而后翘起痞里痞气的嘴角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女公子可要接好了。”
话罢手臂一收,旋身而起,猛然袭来的力量叫陈月华身体忍不住前倾,反应过来时,她立刻飞起一脚垫上廊檐下的栏杆,鞋底和靴面一上一下夹住围栏,这才险险稳住身形。
苏酥站定双脚,饶有趣味对上她蓄起一丝怒意的眼睛,而后翻身一跃,使得陈月华不得不跟着她璇身至走廊末端的一根木桩处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