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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对方威严内敛的性格,如果不是事先与之有交易在先,乱了几分心智,今日这场审讯想来并不能如此轻易度过,她压下噗通噗通乱跳的心脏,尽量装作不明所以地转过身。

官差稍稍拱手,“公子暂且留步,大人有请。”

陈梁找她有事?

苏酥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起眼前面容还算和善的官差,余光却已经瞥向了拐角处快步走过来的陈梁,男人提着冗长的下摆、深一脚浅一脚往这边赶,崔浩则撑着被风吹得歪斜的油纸伞紧紧追随,一把伞不够两人遮的,汉子浑身湿透了,待瞧见苏酥欣然望过来的目光,当即咧嘴瞪了回去。

那大胡子一抖一抖的,苏酥捂住嘴角憋住笑意,对于陈梁的意图在刚刚似乎揣摩到了一些。

能这么强硬又客气地把她留下来,无非就是为了府上那位病歪歪的小公子。

“此举多有冒犯,本官也是爱子心切,墨公子想必也能理解的。”陈梁缓缓放下衣摆,又惯性地将官服理了理,崔浩在对方眼神示意下终于知道去准备马车了。

苏酥就着这片刻时间随意跟陈县令攀谈几句,询问了一下陈音音的身体状况,在得知今日陈家小公子被家奴推搡、不慎落水之后,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诧异。

陈梁好面子,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观念活了几十年,但今日为了自家宝贝疙瘩只得将实情告知,而且府上那么一尊金娇玉贵的小公子落水,这事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望月镇。

说来也奇怪,他们陈家虽然为官宦之家,但这些年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外面大街小巷里的人似乎就跟亲眼所见似的,没几天就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苏酥打断他的思绪,“陈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陈县令大可放宽心。”

“此言当真?”陈梁紧紧望着他。

这个年代医术低下,正常人落水并非什么药石无医的大事,只需细细调养两日便相安无事,但陈音音是个特例,这些年虽然没染上什么大病,但一直小灾不断,三咳五喘都是家常便饭,尤其是近两年,也许是因为受到十七岁预言的影响,陈梁难免就会多思。

正所谓关心则乱。

而苏酥有系统这个外挂在,帮陈音音度过难关也只是花费点精力的事,且不说她与陈县令有约在先,光是为了往后的商业蓝图以及防止上溪村的事情东窗事发,陈家的忙她就必须得帮。

“自然,草民从不打诳语。”苏酥自信地摇了摇墨扇,不想本就湿淋淋的胸口被冷空气这么一肆虐,差点打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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