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看到他指缝间渗透出的血水,皱了皱眉,似是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这么说罢,我就是头一次瞧见那东西,觉得新奇有趣儿,并是非要不可!”
“三十!”商人急于将东西卖出,很上道地又弯下一根手指。
苏酥唇瓣不情愿一抿,迟疑了好片刻才缓缓点头,又说:“但一箩筐委实太重,我需要人帮我搬回去。”
商人眼珠子一转,“你若是再加五钱,我这些奴隶随你挑选,算是赠你了!”
赠品还加钱?这算是哪门子的赠送?
苏酥摇了摇头,“不买也罢!”
“喏!”商人急急喊她,“三钱,那个就给你!”他指向笼子里半死不活的少年,“是顶顶好的耐打!你只要赏他一口馊饭,不费粮食!”
苏酥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匆匆瞥了笼子方向,恰与栽倒进水坑里的少年不期对视,只不过一瞬之后,她像是很嫌弃般开口,“既如此,那就留罢!”
商人怕她反悔,忙不迭将笼子里的奴隶拖曳出来,又给脖颈套上绳索,这才将他手脚的绳子解开,而后把少年扔垃圾似的推给苏酥。
她握了握手里拴马用的缰绳,那少年不情不愿往后仰过头,双眼赤红骇人。
苏酥暗道一声:果然没看错,是只狼崽子!
不知她使了什么巧劲,只稍稍攥紧拳头猛地一拉,麻绳霎时断成几节……
这一幕将周围一圈看客连带着凶神恶煞的少年和奴隶主都惊得目瞪口呆。
……风雨稀稀拉拉地刮着,西市某个角落里却静得能听见风擦树叶的声音。
苏酥将手探入蓑衣中,取出三十五刀扔了过去,奴隶主一个没接稳,黑中泛黄的铜币哗啦啦掉落一地,有几枚直接沉进了脏污泥泞的水坑内,氤氲出圈圈水纹。
苏酥眯眼看着少年,又指了指角落里那筐子桐树果。
少年一动不动,直直盯着她,忽然双膝一弯重重跪了下去,虔诚地磕了一个长头。
苏酥只是想震慑一下这只桀骜不驯的狼崽子,谁叫他刚才狗咬吕洞宾,还给她甩臭脸,实在没想到会得到如此意外的效果。
少年缓缓站起身,用蹩脚的启朝语言喊了句“主公”,然后一声不吭将那筐子桐树果顶在脑袋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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