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沮授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一个人出声异议。
那人同是一个谋士,名唤许攸。生得一双小眼,羊角胡,神色之中总有几分机敏和狡诈,便像是一只狐狸,伺机而动。
“公与先生所言虽然不差,但是如此大战若是持久下去,要消耗的军粮和兵卒都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有机会一击得胜,何必这般拖下去。曹军大军在外,许昌守军不过万人,如此良机,何须等待?”
“许先生。”沮授的眼睛微微压下,为臣下者,如此贪攻冒进,这人不可提用。
“不必说了。”两人似乎都不想退让,袁绍压下手,让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此事我自有主张,分军许昌的事暂且不需考虑,先按公与先生说的办,缓图曹军。”
“是。”沮授低下了头。
“……”许攸还想分说,却忍了下去,沉了口气,低声应道:“是。”
议事散去,许攸独自走回了自己的营帐。
走进营帐之中,他的脸色这才难看了起来。
“砰!”一手拍在了桌案上,震倒了在桌上的笔架,他的恨恨地看着桌上散开来的笔。
“如此优柔寡断怎能成大事?”
他当年来投袁绍就是因为看在袁绍是名门之后,又实力雄厚,以袁绍的声名和能力原本登高一呼定有响应者无数。在其下,他要谋一世功名本该很容易,谁知他这样束手束脚。
“先生。”
大概是听到了营帐中的响声,又或者是有事禀报,一个士卒掀起了帘子,在许攸的身后轻声叫到。
“何事?”许攸将自己的神色收敛了起来,回过头看向士卒。
这士卒是他的亲信,算是他自己的门下,士卒低下头来报道。
“先生,邺城传来消息,先生家中小侄违法入狱,想让先生在袁公面前说说情面。”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许攸捏捏拳头,又松开了手,挥了一下袖子:“此事我管不着,我能有何情面可说?”
士卒看到出先生的心情很差,不再多说应是退下。
许攸在营帐里沉思了起来,慢慢地来回踱步了几轮,抬起了头来,轻声地说道。
“良禽择木而栖。”
夜里,一盏油灯放在桌案上燃烧着,照亮俯身在案的人影。
这几日曹操总是皱着眉头,袁军的攻势一直没有停下的迹象,但他也明白,此时决不能退守。
此战就好比当年刘邦项羽在荥阳、成皋之间的交战,先退便是势屈,难在反攻。
手中是荀彧从许昌传来的信文,上面也是要他坚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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