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百多里,怎么就没到呢!
怎么会没到的!
一个人从树林中摔了出来,那是一个黑甲士卒。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那是最后一个人。
这中间不过数百米。
所有人都看着他。
看他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着向着营旗走来。
不过百米。
对于他来说却是已经太远了。
两腿像是灌了铅,再多抬一步都是要用尽全身力气。
头脑发昏,眼前的一片皆是摇摇晃晃地,他也明白就差一点。但是就这一点,他真的走不动了。
“严宽!你个瓜怂!你不是说你媳妇在家里等你吗!你不是你定是要回去见的吗!”
“你待就是这般去见的!你想要她守寡不成!”
一个士兵站了起来,红着眼睛骂道。
另一个人也大吼:“你还欠我四个环钱,你这混账难不成不想还了不成?你不记得你买了什么!我记得,军中休期,你借了我钱买了块牌子,你说要送与她的!”
“哈,哈……”
胸口就像是烧着着火一般,严宽的脖子上泛着青筋。
“啊!”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声,向着旗下重来。
可是没冲上几步,便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所有人没在做声,也说不出声。
手撑着地面,他榨净了每一丝力气,终究是起不来了。
两眼布着血丝,双手无力地捏着一把泥土。
再无力气。
看着面前的沙土。
“……”
眼泪从眼睛里直接滴在地上。
该是铁一般的汉子哭了出来。
他是真的起不来了……
“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一个声音从头上传来,严宽抬起了头,见顾楠正站在那里。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抬了起来,扛在了肩上。
“莫不过就是十几步路,也是走不动了?”
严宽呆呆地看着顾楠,脸上和手上还沾着泥土。
“当真丢人。”顾楠骂着,却是抬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回了营旗。
严宽笑了,半合着眼睛,垂下了头,嘶哑的喉咙像是卡着石头,挤出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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